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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虞归晚将将起身,便见听雨脚步匆匆,面上挂着一抹笑道:“女郎,门口有人送了信来,指明是要给您的。”
虞归晚侧眸一瞧,果然见听雨手上捏着封信件,当即唇角一勾,笑道:“拿来吧。”
从听雨手中接过信笺,虞归晚飞快拆开看了,正是远在陵城的湛清然送来的,说是她今日便会启程,亲往建京城而来。
看完,虞归晚细细将信纸折好放回原处,这才笑吟吟道:“待会儿用完早膳,随我去私库瞧瞧。”
过完这个年,头等要紧的事儿便是仪清同纪夷的婚事,她得好好看看,选些什么物件儿给仪清添妆。
听闻虞归晚这番吩咐,汀烟心中便有了数,一边将一根白玉簪子推入虞归晚发间,一边笑道:“算算约莫还有七八日的功夫,女郎还有的是时间挑选呢。”
虞归晚闻言,轻笑着点点头,先去书房写了给湛清然的回信,这才去私库中好生挑选了一番,凡是看的上的东西,统统命人包好了送去靖安王府。
接下来的日子,便是一边翘首以盼湛清然的到来,一边紧锣密鼓地筹备仪清的添妆礼。
期间,苏阑亭偶尔得空,也会前来缠着虞归晚说话,一时间倒是过得颇为和乐。
临近仪清的婚事还有三天,靖安王府便送了帖子到各府,请仪清的小姐妹们过去王府一趟,陪她说说话。
自然,钟家传来的消息便是女郎尚在病中,只怕是无缘前去靖安王府。
仪清乃是这群小姐们中头一个要成婚的,众人皆是新鲜的很,得了信儿也不耽搁,皆是一早便到了靖安王府中。
虞归晚向来不爱早起,因此她前脚刚到,后脚前来接引的婢子便笑道:“将将长平郡主和纪家娘子都到了,长平郡主还念叨了您好一会儿。”
虞归晚侧眸瞧着靖安王府的恢宏建筑,唇边不在意地勾起一抹轻笑,打趣道:“这长平,指不定又在仪清面前编排我什么呢。”
说罢,二人脚下不停,不急不缓往仪清住的水棠阁去。
与虞家不同,靖安王府整体的风格都较为冷硬,亭台楼阁棱角分明,砖石的色泽也偏暗沉,可水棠阁却似一处例外。
它被一片傲然的梅林拥环绕,此时正值花期,微风拂过,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,如梦似幻。
虞归晚踏入阁中,一眼便瞧见长平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,纪迢迢时不时笑着颔首,听得津津有味。
正当中,便是今日的主角仪清,许是得了爱情的滋润,瞧着气色极好。
见虞归晚过来,仪清悠然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,才好笑道:“你可算是来了,你要是再不来,这妮子只怕能将我这水棠阁掀了去。”
虞归晚抬眸睨了一眼长平,打趣道:“眼下便是我也说不得她什么了,毕竟过不了多久,我也是要唤她一声嫂嫂的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打心底腾升出几分笑意,长平虽然不是个脸皮薄的,却也经不住这般打趣,当即便红了脸故作气怒道:“虞杳杳!”
虞归晚当即告罪道: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,不说了还不行么。”
她这般作罢,仪清那头却并未放过长平,转头便问道:“听我母亲说,长平同你阿兄的婚期也定下了?”
虞归晚点点头,侧眸瞧了眼长平通红的脸庞,笑弯了眸子道:“母亲说,阿兄娶亲乃是大事,半点马虎不得,因此定在了明年的年底,这满打满算,怕是还有两年呢。”
今年年初,到明年年底,说是两年也不为过。
这般定下,一来是因为裕阳长公主那头不放心长平,说是还有许多东西得慢慢教给她,二来,便是长平同虞云清,实在是进展有些快了,二人这般慢下来,倒也是一桩好事。
因此在诸多考虑之下,二人的婚事便也定在后面些了。
纪迢迢闻言,眸子亮了亮,忽而就朝仪清笑道:“说不得,到时候还能带着我的小侄子小侄女参加长平的婚宴呢。
听到纪迢迢这话,仪清脸颊瞬间红透,娇嗔道:“迢迢,你也来打我!”
“什么打趣,查查怕是还不知道吧。”仪清懒懒瞧了虞归晚一眼,朝长平的手指瞥了一眼,道:“可瞧见她手上那个戒圈了。”
虞归晚一边扭头望去,一边听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那可是你阿兄送她的,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闻言,就连虞归晚也有些意外,她阿兄那般死板的人,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仪!清!”长平整张脸红地跟寿宴上的寿桃尖儿一般,格外羞恼。
见状,几人也不再打趣她,纷纷转了话题。
虞归晚冲仪清道:“还有三日便是你的婚期,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搭把手的,可千万要说。”
仪清唇边一笑,自顾自斟了茶水,又扭头望了眼外面开的正盛的梅林,轻声笑道:“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,我阿母那边应当是准备的差不多了。”
见她似乎并无紧张之意,纪迢迢有些奇道:“你不紧张么?我阿兄这几日在家中,可是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”
“就连他院中的那片竹林,明明打小便种在那儿的,也不知怎得忽然就惹了他不喜,硬是叫人撅了干净,换上了梅花树。”
说及此,纪迢迢捏起帕子掩了掩唇角,一双眸子中满是笑意。
不过仪清心中却并无多大感触,她对纪方夷,称不上有多么喜欢,只是这个人同她门当户对,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亲对象罢了。
再者,便是纪方夷喜欢她,嫁过去对她来说也是个颇为不错地选择。
因此仪清只悠悠笑道:“结亲而已,也就那么回事儿。”
见她是真的不在意,众人心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又陪着好一阵叙话,才各自回了府中。
不料虞归晚刚至镇国公府门口,便见崔家的马车竟是已经停在一侧,瞧着像是到了许久的样子。
崔家....难不成是崔砚?
果然如她所料,虞归晚这头将将下了马车,另一头一直在门房处候着的小厮便快步过来,小心禀报道:“女郎可算是回来了,崔家郎君已经候了许久了。”
“崔砚?他如今在何处?”虞归晚蹙眉,这个时辰,难不成阿兄不在么?
她若是单独去见崔砚,只怕苏阑亭那个醋坛子又得发疯。
还好那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的,当即便道:“崔郎君是同世子一道回来的,眼下应是在世子院子中。”
“只是崔郎君有吩咐,道是有事要同您说,这才吩咐奴才在此处候着。”
一番话说完,虞归晚面上神色和缓了些,这才带着汀烟往虞云清的院子中走去。
刚至院子门口,便见竹音眼尖瞧见她,迎了几步道:“女郎,世子爷同崔家郎君在书房候着了。”
虞归晚淡淡嗯了一声,便扭身进了书房。
书房中,虞云清同崔砚二人本在坐着对弈,见虞归晚进来,崔砚捏着棋子的手不由得一紧,温声道:“香香回来了?”
虞归晚先是给二人见了个礼,才柔声道:“刚回府中,便听见门房处说表兄寻我有事,不知是....”
她一声表兄,直唤地崔砚心头一紧,顿觉一团黏黏糊糊的东西塞在胸口,半点气也吐不出来,难受的紧。
见这二人有话要说,虞云清也不耽搁,随意找了个借口,便去房门外候着。
一时间,书房中倒是只剩下这二人,虞归晚抬眸瞧了眼外间层层立着的人影,轻声道:“表兄若是有何话,不如现在便说罢。
崔砚喉头滚了滚,略定了定心神,才道:“香香,圣上身边的康大监曾来传话,说是待到容昭的事了,便会取消我同她的婚约。’
他这话说的温柔,却无端带出了一股子涩意。
闻言,虞归晚颇有些意外地抬眸,问崔砚道:“既是这样,也算是一番好事,只是......表兄同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
崔砚睫毛一颤,垂眸见虞归晚面上并无异处,叹道这乃是她的真心话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又过了几息,崔砚才认命一笑,只是眉眼间的郁结怎么也散不出去。
见崔砚不说话,虞归晚却没了多少耐心,凝声道:“若是表兄是为了此事前来,那便恕查查先失陪了。”
“等等!”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事态,崔砚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,很快又恢复到原先端方君子的模样,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只坏了的簪子,问虞归晚道:“查查可还记得此物。”
他眸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渴盼。
虞归晚不经意打眼一看,眸中略有些意外:“这根簪子,瞧着颇像当初你赠我的那支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虞归晚一顿:“这根簪子不是被容昭拿走了么?”
后来又辗转落入苏阑亭手中,叫他发了好大一阵的醋劲儿。
思及那时的场景,虞归晚忍不住抿唇一笑,只是这笑落在崔砚的眸中,便又化作实质性的刀子狠狠刺向他的心脏。
他连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,只沉声道:“这东西,是我在京郊一处院子附近捡到的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,省去了背后的诸多功夫。
天知道他为了尽快发现线索同容昭分开,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京中四处查探。
这根簪子,当是落下后便被马蹄狠狠踏进泥土中,这才未被贼人知晓。
见虞归晚面上仍有些疑惑,崔补充道:“我曾派人一直轮守在那个院子附近,期间周遭可疑的人,只有钟家的钟幼明。”
“我记得,你同钟令嘉关系颇好,这才想着,来问一问你。”
也....能见你一面。崔砚垂眸,在心中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