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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2、难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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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阑亭回眸一笑,似是看穿虞归晚在想些什么,唇边顿时浮现出一抹轻笑:“乐亭这毛病,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。”
察觉到虞归晚撇过来的目光,苏阑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将整个人搂在怀中,才悠悠道:“当初父皇后宫虽是妃子甚少,可后宫这种地方,只要进来了,心中的欲望便会被无限放大。”
“当初李贵妃身边有个极要好的手帕交,只是那人家世不如她,容貌不如她,进了宫也不受宠,只是见天儿地在宫中捱日子罢了。”
“原本李贵妃对她处处维护提携是为好意,不料这人却生出嫉妒之心,在李贵妃的饮食中做了手脚。”
“乐亭生的晚,当时我几乎已能记事了,打他出生的时候,这孩子便不会哭。”
说及此,苏阑亭微微垂眸,同虞归晚惊愕的眼神对上。
忽而一笑:“依着皇家规矩,这样的孩子生出来是要被视为耻辱的,只是父皇心善,好端端的一条命,宫中又不是养不起。”
“甚至为了乐亭的病,不论是宫中太医,还是江湖郎中,皆是找遍了,都束手无策。”
“杳杳,你说,这样的病,会忽然有一天好了么?”
被苏阑亭一问,虞归晚这才一怔,蹙眉道:“可是令嘉给我的消息中,分明说的便是楚王。”
见虞归晚一脸纠结之色,苏阑亭含笑捏了捏她的粉腮,笑道:“好了,这些事孤会去一一查验的,咱们家查查只要开心即可。”
虞归晚闻言,抬眸有些犹疑地点点头,随后问道:“那...李贵妃的手帕交,后来怎么样了?“
“死了。”苏阑亭轻声道,眸中却不含半点感情:“连带着她的家族,也一道在京中消失匿迹了。”
恰逢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过,激地虞归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永平帝是个重感情的帝王,连一个痴傻的皇子都舍不得放弃,而眼前这事牵连颇广,背后定是有皇子在操纵,不知等到人赃并获的那日,永平帝会如何?
与此同时,京城钟家。
钟幼明一只脚将将踏入府门,便见一婢女小心翼翼候在门房处,见他进来面上顿生欢喜,疾步上前道:“郎君可回来了,大娘子吩咐,若是您回来了,前去见她一面。”
钟幼明闻言点点头,眸中神色晦暗,淡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说罢,他便抬脚要往钟令嘉的方向去,不料被拦住,钟幼明淡淡垂眸,便见青珩一脸为难道:“郎君,这....老爷有吩咐,让您无论如何先去他那里一趟。”
钟幼明神色一动,淡声道:“也好,既如此,那你便回去回了阿姊,只说是我晚些过去。”
后一句便是对那婢子说的,婢子得令,当即便转身回去复命。
钟幼明这才敛了神色,脚下一转,朝着书房而去。
临近书房,尚且有着几丈距离,便能瞧见窗后昏黄烛火下端坐的人影,钟幼明神色不动,上前一步亲自推开门进去。
钟俊浩一人坐在书案后,手上端着碗元宵,不急不缓地用勺子在碗中搅着。
见钟幼明进来,他也不急着说话,只用眼神示意他坐下,自己却舀上一枚元宵放入口中,待咽下去后,才扭头望向他。
钟幼明好整以暇坐在圈椅中,见钟俊浩望来,鲜少主动开口道:“这么晚了,不知父亲唤儿子前来,是有何要事?”
钟俊浩并不说话,一双眸子淡淡瞧了钟幼明许久,最终败下阵来,用妥协般的口气道:“这么久了,你是不是也该告诉为父,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了?”
原是为着这事儿,钟幼明唇边扯出抹讽刺的笑意,微微扭头,启唇一字一顿道:“无可奉告。”
“钟幼明!我是你父亲!”钟俊浩没想到钟幼明竟这般不将他放在眼中,当即将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桌上,汁水从碗中溅出。
见钟幼明依旧不为所动,钟俊浩这才叹了口气,状似无奈道:“我知你心中怨我,怨我辜负了你的娘亲。”
“可阿父这也是无奈之举,你娘亲乃是罪人之后,难不成要将她带回来影响整个钟家,影响你的前程么?”
“我将你带回来,记在谭氏的名下,也算是我钟家嫡出的子嗣,幼明,父亲可不算辱没了你吧。”
说到此,钟俊浩话锋一转,又继续劝慰道:“你是钟家唯一的男丁,这钟家往后无论如何都是要交在你的手中。”
“便是这些日子,你惩处谭氏,又不知从哪儿调来一圈府兵,将你阿姊的院子团团围了,阿父也从未说过半个不字。”
“难不成,便是做到这般,你心中仍然对阿父存有怨气么?”
闻言,钟幼明背靠在圈椅上,唇边溢出一丝轻笑,眸光一转,便道:“自然不是,儿子对您,怎会有怨吗?”
毕竟,他又不是钟俊浩的亲生儿子,又何谈怨憎。
见钟幼明神色不似作假,钟俊浩这才满意颔首,面上挂上些讨好的笑意,继续道:“谭氏那个毒妇,阿父也不知晓她当初竟那般折磨过你,眼下将她交由你处置,阿父这心中也好受不少。”
“RE...“
钟俊浩状似迟疑,见钟幼明依旧只顾把玩着自己的扳指,忍不住道:“只是,阿父眼下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,你就不能...告诉阿父,咱们身后到底是哪位王爷么?”
“咱们心中有了底,在朝堂之上,才好斟酌着说话,你说是不是?”
钟幼明眸中闪过一丝讥讽,微微垂眸瞧着自己手上的扳指,不带半点感情道:“你的职位,不是给你升了么?”
“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吏部侍郎,阿父觉得,还不够?”
他忽然抬眸,直勾勾地瞧着钟俊浩。
钟俊浩闻言,当即尴尬一笑:“这...为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见他还想说话,钟幼明抬眸瞧了眼外间的天色,径直站起身道:“时候不早了,阿父早些休息吧,儿子还有事在身,就不便多陪了。”
说罢,不顾钟俊浩难看的脸色,钟幼明大步一迈,便出了书房,朝钟令嘉的院子而去。
“放肆!真是好生放肆!”钟俊浩狠狠一拍桌!眸中尽是翻涌的怒火。
这时,从屏风后转出来一个青衣打扮的男子,小心道:“大人息怒啊。”
钟俊浩抬眸冷冷瞧他一眼,冷声道:“你也瞧见了,这小子竟这般不将本官放在眼中,真是倒反天罡!”
那青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不屑,面上却挂着一副讨好的笑意道:“属下瞧着,郎君似乎颇听府上大娘子的话,不如?让大娘子劝劝郎君?”
提及钟令嘉,钟俊浩眸中的怒火愈发汹涌,钟幼明对钟令嘉的心思,难道他看不出来么,真真是罔顾人伦的东西!只是...同他的前程比起来,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。
思及此,钟俊浩眸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,淡淡道:“本官自有论断。”
说罢,那青衣男子也不再多言,恭敬退下。
钟幼明将将踏进明丰苑,便见婢子们一溜烟站成一排,见状,他当即蹙眉问道:“都在外面站着做什么?不晓得进去伺候么?”
虽说是将钟令嘉禁足在院子中,可钟幼明也没想过要让她过什么苦日子,这院子中的婢子自是不缺的。
闻言,婢子们当即跪倒在地,为首的一个小心开口道:“回郎君,非是我们不尽心,实在是女郎那头不叫我们进去,只唤了朱颜一人跟在身边。”
钟幼明皱眉,只是并未再同她们计较,当即便推门进去。
将将踏入内室,便见钟令嘉今日特地梳洗打扮过,一身水红色的齐胸襦裙,美艳不可方物。
就连这内室,瞧着也是用香熏过的,充斥着一股甜的?人的香气。
见钟幼明进来,钟令嘉难得缓了神色,冲他睨了一眼,才道:“还知道过来,也不算太差。”
钟幼明不知道她这葫芦中卖的是什么瓜,当即顺着她的话答了,笑吟吟道:“阿姊吩咐,不敢不来。”
“是么?”钟令嘉浅浅一笑,问他:“如今年节已过,明日便是初一,依着规矩,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,坐下吧,你我二人姊弟一场,一块吃个元宵也不算过分。”
真就这般简单?钟幼明挑了挑眉,也不忸怩,转身在钟令嘉对面坐下。
一旁的朱颜会意,立即便端了两盏热气腾腾的元宵上来,小心在二人面前放下,恭敬道:“女郎,郎君,请用膳。”
说罢,朱颜便悄悄转身退下,贴心地将房门关上。
钟幼明拿出勺子舀了一颗元宵,轻轻放入口中一抿,眯了眯眸子,道:“是芝麻馅儿的。”
钟令嘉也吃了一颗,才笑道:“你最爱的,不就是这个味道。”
钟幼明一笑,低头静静吃起元宵,待一碗元宵用尽,他才抬眸看向钟令嘉,忽然道:“阿姊今日唤我来,真就只是为了这一碗元宵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钟令嘉难得坦然。
她捏着帕子压了压唇角,才将碗筷推至一边,笑吟吟冲着钟幼明问道:“幼明,若是有一天,钟家和阿姊,只能活一个,你会选哪个?”
钟幼明一怔,不去问钟令嘉为何问出这样的话,只勾唇一笑,神色散漫,说出的话却是无比认真:“自然是阿姊。”
说罢,他轻轻站起身道:“时辰不早了,阿姊也早些休息吧。”
钟令嘉闻言一笑,站起身目送着钟幼明往外走,却见他走至房门时一顿,忽而低声道:“哪怕是我同阿姊之间,我也会选阿姊。”
苏阑亭回眸一笑,似是看穿虞归晚在想些什么,唇边顿时浮现出一抹轻笑:“乐亭这毛病,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。”
察觉到虞归晚撇过来的目光,苏阑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将整个人搂在怀中,才悠悠道:“当初父皇后宫虽是妃子甚少,可后宫这种地方,只要进来了,心中的欲望便会被无限放大。”
“当初李贵妃身边有个极要好的手帕交,只是那人家世不如她,容貌不如她,进了宫也不受宠,只是见天儿地在宫中捱日子罢了。”
“原本李贵妃对她处处维护提携是为好意,不料这人却生出嫉妒之心,在李贵妃的饮食中做了手脚。”
“乐亭生的晚,当时我几乎已能记事了,打他出生的时候,这孩子便不会哭。”
说及此,苏阑亭微微垂眸,同虞归晚惊愕的眼神对上。
忽而一笑:“依着皇家规矩,这样的孩子生出来是要被视为耻辱的,只是父皇心善,好端端的一条命,宫中又不是养不起。”
“甚至为了乐亭的病,不论是宫中太医,还是江湖郎中,皆是找遍了,都束手无策。”
“杳杳,你说,这样的病,会忽然有一天好了么?”
被苏阑亭一问,虞归晚这才一怔,蹙眉道:“可是令嘉给我的消息中,分明说的便是楚王。”
见虞归晚一脸纠结之色,苏阑亭含笑捏了捏她的粉腮,笑道:“好了,这些事孤会去一一查验的,咱们家查查只要开心即可。”
虞归晚闻言,抬眸有些犹疑地点点头,随后问道:“那...李贵妃的手帕交,后来怎么样了?“
“死了。”苏阑亭轻声道,眸中却不含半点感情:“连带着她的家族,也一道在京中消失匿迹了。”
恰逢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过,激地虞归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永平帝是个重感情的帝王,连一个痴傻的皇子都舍不得放弃,而眼前这事牵连颇广,背后定是有皇子在操纵,不知等到人赃并获的那日,永平帝会如何?
与此同时,京城钟家。
钟幼明一只脚将将踏入府门,便见一婢女小心翼翼候在门房处,见他进来面上顿生欢喜,疾步上前道:“郎君可回来了,大娘子吩咐,若是您回来了,前去见她一面。”
钟幼明闻言点点头,眸中神色晦暗,淡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说罢,他便抬脚要往钟令嘉的方向去,不料被拦住,钟幼明淡淡垂眸,便见青珩一脸为难道:“郎君,这....老爷有吩咐,让您无论如何先去他那里一趟。”
钟幼明神色一动,淡声道:“也好,既如此,那你便回去回了阿姊,只说是我晚些过去。”
后一句便是对那婢子说的,婢子得令,当即便转身回去复命。
钟幼明这才敛了神色,脚下一转,朝着书房而去。
临近书房,尚且有着几丈距离,便能瞧见窗后昏黄烛火下端坐的人影,钟幼明神色不动,上前一步亲自推开门进去。
钟俊浩一人坐在书案后,手上端着碗元宵,不急不缓地用勺子在碗中搅着。
见钟幼明进来,他也不急着说话,只用眼神示意他坐下,自己却舀上一枚元宵放入口中,待咽下去后,才扭头望向他。
钟幼明好整以暇坐在圈椅中,见钟俊浩望来,鲜少主动开口道:“这么晚了,不知父亲唤儿子前来,是有何要事?”
钟俊浩并不说话,一双眸子淡淡瞧了钟幼明许久,最终败下阵来,用妥协般的口气道:“这么久了,你是不是也该告诉为父,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了?”
原是为着这事儿,钟幼明唇边扯出抹讽刺的笑意,微微扭头,启唇一字一顿道:“无可奉告。”
“钟幼明!我是你父亲!”钟俊浩没想到钟幼明竟这般不将他放在眼中,当即将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桌上,汁水从碗中溅出。
见钟幼明依旧不为所动,钟俊浩这才叹了口气,状似无奈道:“我知你心中怨我,怨我辜负了你的娘亲。”
“可阿父这也是无奈之举,你娘亲乃是罪人之后,难不成要将她带回来影响整个钟家,影响你的前程么?”
“我将你带回来,记在谭氏的名下,也算是我钟家嫡出的子嗣,幼明,父亲可不算辱没了你吧。”
说到此,钟俊浩话锋一转,又继续劝慰道:“你是钟家唯一的男丁,这钟家往后无论如何都是要交在你的手中。”
“便是这些日子,你惩处谭氏,又不知从哪儿调来一圈府兵,将你阿姊的院子团团围了,阿父也从未说过半个不字。”
“难不成,便是做到这般,你心中仍然对阿父存有怨气么?”
闻言,钟幼明背靠在圈椅上,唇边溢出一丝轻笑,眸光一转,便道:“自然不是,儿子对您,怎会有怨吗?”
毕竟,他又不是钟俊浩的亲生儿子,又何谈怨憎。
见钟幼明神色不似作假,钟俊浩这才满意颔首,面上挂上些讨好的笑意,继续道:“谭氏那个毒妇,阿父也不知晓她当初竟那般折磨过你,眼下将她交由你处置,阿父这心中也好受不少。”
“RE...“
钟俊浩状似迟疑,见钟幼明依旧只顾把玩着自己的扳指,忍不住道:“只是,阿父眼下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,你就不能...告诉阿父,咱们身后到底是哪位王爷么?”
“咱们心中有了底,在朝堂之上,才好斟酌着说话,你说是不是?”
钟幼明眸中闪过一丝讥讽,微微垂眸瞧着自己手上的扳指,不带半点感情道:“你的职位,不是给你升了么?”
“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吏部侍郎,阿父觉得,还不够?”
他忽然抬眸,直勾勾地瞧着钟俊浩。
钟俊浩闻言,当即尴尬一笑:“这...为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见他还想说话,钟幼明抬眸瞧了眼外间的天色,径直站起身道:“时候不早了,阿父早些休息吧,儿子还有事在身,就不便多陪了。”
说罢,不顾钟俊浩难看的脸色,钟幼明大步一迈,便出了书房,朝钟令嘉的院子而去。
“放肆!真是好生放肆!”钟俊浩狠狠一拍桌!眸中尽是翻涌的怒火。
这时,从屏风后转出来一个青衣打扮的男子,小心道:“大人息怒啊。”
钟俊浩抬眸冷冷瞧他一眼,冷声道:“你也瞧见了,这小子竟这般不将本官放在眼中,真是倒反天罡!”
那青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不屑,面上却挂着一副讨好的笑意道:“属下瞧着,郎君似乎颇听府上大娘子的话,不如?让大娘子劝劝郎君?”
提及钟令嘉,钟俊浩眸中的怒火愈发汹涌,钟幼明对钟令嘉的心思,难道他看不出来么,真真是罔顾人伦的东西!只是...同他的前程比起来,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。
思及此,钟俊浩眸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,淡淡道:“本官自有论断。”
说罢,那青衣男子也不再多言,恭敬退下。
钟幼明将将踏进明丰苑,便见婢子们一溜烟站成一排,见状,他当即蹙眉问道:“都在外面站着做什么?不晓得进去伺候么?”
虽说是将钟令嘉禁足在院子中,可钟幼明也没想过要让她过什么苦日子,这院子中的婢子自是不缺的。
闻言,婢子们当即跪倒在地,为首的一个小心开口道:“回郎君,非是我们不尽心,实在是女郎那头不叫我们进去,只唤了朱颜一人跟在身边。”
钟幼明皱眉,只是并未再同她们计较,当即便推门进去。
将将踏入内室,便见钟令嘉今日特地梳洗打扮过,一身水红色的齐胸襦裙,美艳不可方物。
就连这内室,瞧着也是用香熏过的,充斥着一股甜的?人的香气。
见钟幼明进来,钟令嘉难得缓了神色,冲他睨了一眼,才道:“还知道过来,也不算太差。”
钟幼明不知道她这葫芦中卖的是什么瓜,当即顺着她的话答了,笑吟吟道:“阿姊吩咐,不敢不来。”
“是么?”钟令嘉浅浅一笑,问他:“如今年节已过,明日便是初一,依着规矩,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,坐下吧,你我二人姊弟一场,一块吃个元宵也不算过分。”
真就这般简单?钟幼明挑了挑眉,也不忸怩,转身在钟令嘉对面坐下。
一旁的朱颜会意,立即便端了两盏热气腾腾的元宵上来,小心在二人面前放下,恭敬道:“女郎,郎君,请用膳。”
说罢,朱颜便悄悄转身退下,贴心地将房门关上。
钟幼明拿出勺子舀了一颗元宵,轻轻放入口中一抿,眯了眯眸子,道:“是芝麻馅儿的。”
钟令嘉也吃了一颗,才笑道:“你最爱的,不就是这个味道。”
钟幼明一笑,低头静静吃起元宵,待一碗元宵用尽,他才抬眸看向钟令嘉,忽然道:“阿姊今日唤我来,真就只是为了这一碗元宵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钟令嘉难得坦然。
她捏着帕子压了压唇角,才将碗筷推至一边,笑吟吟冲着钟幼明问道:“幼明,若是有一天,钟家和阿姊,只能活一个,你会选哪个?”
钟幼明一怔,不去问钟令嘉为何问出这样的话,只勾唇一笑,神色散漫,说出的话却是无比认真:“自然是阿姊。”
说罢,他轻轻站起身道:“时辰不早了,阿姊也早些休息吧。”
钟令嘉闻言一笑,站起身目送着钟幼明往外走,却见他走至房门时一顿,忽而低声道:“哪怕是我同阿姊之间,我也会选阿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