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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此话一出,别说是堂下的众朝臣,就连御座之上的永平帝面色也颇为不虞。
容昭的事,他早就同太后讲清楚了。
原本皇家要下嫁一个好端端的郡主,若是崔家敢拒婚,那便是崔家藐视皇恩,罪不容诛。
可现在若是皇家要强迫崔家娶了个心智有缺的郡主,那就是皇家仗势欺人,叫这全天下的百姓应该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。
见永平帝面色愈冷,太后自然也看出了两分门道,可依旧是梗着脖子瞧着永平帝,眸中的神色是半点不肯退让。
见状,终归还是皇后笑吟吟道:“容昭郡主和崔家郎君的婚事是早早就定下来的,郡主的婚事也容不得马虎,若是急匆匆都定在二月初二,倒是叫礼部的人不好准备了。”
“依妾来看,不若暂且依着原样,母后瞧,可好?”
皇后嗓音温柔,一手轻轻拍了拍永平帝的手背,好容易叫他面色和缓了些。
太后心中本是极不情愿,被一旁的秋姑姑小心拽了拽袖子,低声提醒道:“娘娘,眼下这个时辰,郡主若是瞧不见您,只怕是要闹起来了。”
一句话,登时便叫太后心头的火气去了泰半,轻哼一声竟是连招呼也不打一个,便站起身离席。
永平帝一片冷然端坐御案之上,竟是连招呼都不曾同太后打一个,瞧着也是将太后忍耐到极致了。
他不发话,殿下众人皆瑟缩坐在座上,大气不敢出。
最终还是皇后笑道:“妾瞧着天色也不早了,只怕宫门就要落锁了。”
永平帝回眸望了皇后一眼,到底染上些暖色,当即便道:“既是如此,今日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说罢,他轻轻一拂袖,转身便牵着皇后出了大殿。
帝后二人既走,剩下的官员贵妇们自然也不便多留,纷纷起身告辞。
柔妃含笑站起身,语气中却带了些冷嘲热讽:“咱们这位皇后娘娘,瞧着温柔大方,实则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,您瞧,这轻飘飘几句话,又将圣上拐到她的坤宁宫去了。”
说罢,她弯了眸子瞧着一旁的李贵妃,原以为会得到李贵妃的附和,却不料李贵妃冷哼一声,连个眼风也未给她,当即便道:“你若真这般羡慕,下回你也说几句轻飘飘的话,不就成了?”
见李贵妃这般不给自己面子,柔妃恨恨地攥紧了自己衣袖,扶着宫人的手便回了后宫。
另一边,虞归晚有些可惜地望了眼苏阑亭,她还以为,今日好歹能同苏阑亭说上两句话,如今看来当是没有机会了。
见她迟迟未跟上,一旁的衡阳郡主侧眸道:“杳杳?”
“诶!”虞归晚小步跟上衡阳郡主的步子,忍不住扭头回望了一眼苏阑亭,恰巧同他的眼神撞在了一起,惹的虞归晚心头一颤,连忙将头转了回来。
衡阳郡主将这一幕看在眼中,面上却不显半分。
待回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上,衡阳郡主才轻飘飘瞥了一眼虞归晚,似笑非笑道:“在想太子?”
被自家母亲戳中了心事,虞归晚颇为不好意思道:“阿母!”
衡阳郡主一笑,她也是过来人,这些小女儿家的心事,她又怎会不知。
待回到镇国公府,遥遥便能瞧见月亮挂在柳梢,天色已是不早。
今日本就起的极早,又应酬了一整天,衡阳郡主当即便被虞山扶着回了静澜苑,就连虞云清也满脸笑意回了自己院子。
虞归晚领着汀烟缓步走在自家小道上,时不时抿唇一笑。
见状,汀烟探过头问道:“女郎,想到什么好事儿了竟这般开心?可是太子殿下?”
虞归晚没好气地嗔她一眼,作势便要拍她。
主仆二人打闹了一番,虞归晚才笑吟吟地抬眸望了眼远处的月亮,笑道:“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。’
“去岁的这个时候,大家都还是孤家寡人,没想到,不过是一年的功夫罢了。”
“仪清、长平都定了亲事,就连我,都快要成婚了。”
“若是去岁这个时候有人同我说这些,我都只当是那人疯魔了。”
说及此,虞归晚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,回首忽然对烟道:“还有你这小妮子,若是瞧上了哪家郎君,可定要同我说!”
“女郎!您又胡说什么!”汀烟粉面含羞,当即便怒道。
她才不要嫁去别人家,她这辈子的愿望,便是能永永远远陪在女郎的身边。
待回了东风苑,虞归晚当即吩咐汀烟下去歇着,就连其余伺候的人,也一概下去歇着。
大家都累了一天,晚上也不必留人守夜。
此外,便是她心中隐隐约约觉得,苏阑亭,许是会过来。
就这般带着些雀跃与期待,虞归晚竟是不曾卸妆,只静静坐在妆台前,托着双腿瞧着窗外的一轮圆月,心中竟是难得的欢喜与静谧。
苏阑亭翻窗而入时,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幅月下美人图。
美人素手托腮,含笑望着他,苏阑亭喉头一紧,暗道真是要命!
尚不等苏阑亭双脚站稳,虞归晚便侧眸道:“苏阑亭,夜探女子香闺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苏阑亭一笑,伸手将那娇人拉入怀中,含笑道:“若是孤不来,只怕有的小美人便要哭鼻子了。”
虞归晚一羞,当即便伸手去推苏阑亭,口中不饶人道:“谁说的!你才要哭鼻子呢!”
闻言,苏阑亭伸手一刮她的鼻尖,笑道:“好好好,咱们家查查永远都不会哭鼻子。”
说罢,他才反应过来虞归晚今夜尚且带着全妆,当即蹙眉道:“怎得还未洗漱,可是伺候的下人不尽心?”
原本女儿家的小心思被苏阑亭这般说出来,虞归晚当即有些无语,扭过头便道:“汀烟才不会不尽心,不过是我还不想洗漱罢了!”
苏阑亭何等聪明,脑中一转便猜出了虞归晚的用意,唇边笑意愈深:“孤瞧见了。”
虞归晚扭头,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,谁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。
却见苏阑亭继续道:“咱们家查查美极了,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到了人间,若非碍于规矩,只怕孤今晚便要一眨不眨地盯着查查。”
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,虞归晚耳尖缓缓攀上一抹红意,不情愿道:“谁要你看了。”
苏阑亭知她这是小女儿姿态,心中更是爱怜地不行,脑中一转,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事儿,笑道:“猜猜孤给你准备的新年礼是什么?”
“新年礼?”虞归晚眸中划过一丝亮光,自信道:“是首饰!”
她最爱的便是那些精巧的首饰,便是不戴,每日打开首饰盒瞧着,心中也是极欢喜的。
苏阑亭闻言,唇边笑意愈发温柔,嗯了一声便道:“不错,是首饰。”
虞归晚眼珠一转,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一转,笑道:“可是步摇?”
苏阑亭轻轻摊开手道:“叫查查失望了,只是支簪子。”
虞归晚伸手拿过那支簪子,仔细端详了一番,那簪子算不得多么巧夺天工,通体是碧绿的翡翠,做成了一片树叶的形态,树叶上方,以环抱的姿态托着枚硕大的东珠。
苏阑亭眸光落在那颗珠子上,嗓音在夜晚显得格外的轻柔:“这是...孤的掌上明珠。”
虞归晚面色一红,抬眸嗔怪地瞪了苏阑亭一眼,只是女儿家眸光潋滟,双腿含羞的模样实在是称不上有杀伤力。
略想了想,虞归晚偏头道:“我也有礼物要给你,你猜猜是什么?”
虞归晚有几斤几两,苏阑亭再清楚不过,只是为了叫虞归晚高兴,他刻意敲了敲自己的额头,作苦恼状道:“嘶??孤还真是猜不出来呢。”
闻言,虞归晚骄傲地扬了扬下颌,一手将苏阑亭眼睛遮上,命令他道:“闭上眼!不许偷看!”
苏阑亭失笑,当即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偷看。
虞归晚这才转身去一旁翻找起来,不多时,便从首饰盒子中翻出一件物事来,小心走至苏阑亭面前,抬手将那物事垂在他跟前,故作镇定道:“好了,殿下可以睁开眼了。”
话音甫落,苏阑亭依言睁开双眼,便见一枚鸳鸯玉佩垂在自己眼前。
他含笑将玉佩接过,才发现其中另有玄机,这玉佩更贴切地来说,应当是两枚,其中能够一分为二分成两枚。
苏阑亭心中一股暖意腾升,手下一个用力便将玉佩分开,将另一枚递给了虞归晚道:“这枚是香香的,这枚是孤的。”
虞归晚眨了眨眼,眸中似有星光闪烁:“殿下可喜欢?这可是我让我阿兄亲自画的花样。”
“阿兄的画技,可是当世一绝。”
闻言,苏阑亭便知虞归晚对这玉佩是极用功的,当下便将先前的那枚玉佩取下,小心放进胸口放好,又将手中那枚小心系好,问虞归晚道:“香香瞧,可好看?”
虞归晚扬了扬下颌,颇为自得道:“本姑娘亲手做的,自然是最好的!”
苏阑亭见她这般娇俏,当即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只觉自己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,幸福极了。
二人腻歪了好一会儿,虞归晚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未做,仰头瞧着苏阑亭棱角分明的下巴,有些失神道:“对了,殿下,令嘉同我说,钟幼明的背后之人,可能是楚王。”
楚王?
苏阑亭眸中暗色一深,蹙眉道:“楚王么?应当是不可能。”
“殿下为何这般说?”虞归晚好奇道。
难不成苏阑亭就这般相信楚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