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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卫华身高腿长,跑得飞快,很快就把人追上了。
掀开帽子一看,嘿!熟人!
可惜这脸啊......
被疯狗咬烂了,愈合后崎岖狰狞得很。
姚卫华不理解:“怎么是你?你出来了?还跟踪我们?”
祁长霖不服气得很,愤恨地骂道:“跟踪你们怎么了?要怪就怪祁长霄,要不是他报警毁了我的赌局,我就不会被单位发现挪用公款,更不会坐牢!”
“你犯法还有理了是吧!”姚卫华火气直冒,直接把帆布包抢过来,扔给跟过来的大哥,随后反扭祁长霖的胳膊,把他送去了派出所。
汤凤园今天值夜班,见到这个曾经的侄子,有点意外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不是判了三年吗?这才多久啊?
祁长霖冷着脸不说话,态度倨傲,明摆着是要破罐子破摔了。
汤凤园找来手铐,先把他捧起来,等第二天找监狱那边核实。
目前只能做个简单的笔录。
汤凤园拿来纸笔,公事公办:“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祁长霖别过头去,不理。
汤凤园又问:“是表现好减刑了还是越狱了?”
还是不说话。
汤凤园再问:“为什么跟踪别人,抢人东西?”
继续沉默。
汤凤园笑了:“行,你能耐了。那就在这蹲着吧,一晚上够你想想清楚了。”
祁长霖怨恨地翻了个白眼:“你别得意!你抓了我,肯定要去监狱那边调查,你会惹上不该惹的人,说不定连工作都保不住。我可是好心提醒过你了,真要是出事了可别怨我。婶婶!”
汤凤园听得出来最后那句婶婶是在骂她。
骂她改嫁了,早就不是他的婶婶了。
那又怎么样?改不改嫁她都是警察,没区别。
她用圆珠笔挑起祁长霖这张骇人的脸,冷笑道:“一个警察,还能有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吗?大不了殉职。”
“说得冠冕堂皇,你会舍得殉职?你的小白脸老公不得哭死了!”祁长霖说话很不客气,明显是想羞辱汤风园,进而激怒她,让她动手。
她又不傻,一旦动手,轻则通报批评,重则卷铺盖走人。
为了这种二百五搭上她的前途?她犯得着吗?
她笑着提醒道:“你也知道我有小白脸老公啊,那我大概是得罪不了什么人的,人家总得给他一个面子嘛。倒是你,不管是虚假服刑还是越狱,都要进去多待两年了。”
说罢她便起身,忙自己的去了。
值夜班的时候忒无聊,没睡着的时候就听听收音机。
她还带了点零嘴过来,一边吃一边听广播,不知道有多惬意。
祁长霖蹲在地上,反复琢磨着最后那句话的可能性。
也对,宁峥嵘是个有身份的人,听说博物院那边还给他配了椅子,可见他还是挺有脸面的。
一般遇上这种人....官官相护才是正常的,最后只会牺牲他。
祁长霖动摇了,眼看着汤风园打起了瞌睡,赶紧问道:“我要是告诉你实话,你能不能帮我求个情,别让我进去了?”
“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呢?”汤凤园没有正面回答他,对付这种人,一定要比他多长几个心眼,要不然只有被坑的份儿了。
祁长霖沉默了,犹豫再三,才试探道:“如果我说,是狱警收了孝敬让我出来的呢?”
“狱警没那么大胆子,上头肯定有人。”汤凤园没那么好骗。
祁长霖叹气,果然,不好糊弄啊。
只好再问:“那要是......要是真的是有人又收了狱警的孝敬呢?”
“那......”汤凤园为了套话,想想还是胡诌了一回,笑着道,“那我可得掂量掂量。”
祁长霖松了口气,果然是官官相护啊,那没事了,他委婉地提醒道:“婶婶,我说的可都是实话,只要你肯保我一手,我爸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。”
“你爸哪来的钱帮你送孝敬?”汤凤园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事的不合理之处。
祁长霖笑笑:“婶婶,这你就不懂了,人活着还能被屁憋死吗?没钱的时候,想想办法,总会有的。”
“你爸是不是不学好,跟你一样挪用公款了?”汤凤园并不是傻子,不就那几种可能吗?猜一猜就是了。
不过祁长霖可不想出卖他老子,含糊道:“婶婶,你可是警察,说话要讲证据的。”
“放心吧,我不会冤枉好人的。”汤凤园看他还有心思笑呢,估计是做得比较隐蔽?或者是她猜错了,不是挪用公款。
那......有没有可能,是学了祁宝珠,偷盗公共物品变卖?
再不济......赌博,去黑市倒卖物资票,还有最后两个,那就是盗窃或者诈骗。
不过这年头,能靠诈骗筹钱的方式很少,毕竟个体经济收到了极大的限制,集体经济一般又不需要个人插手。
难道是偷偷的搞什么封建迷信?她知道祁国平懂一点。
那个祸害,当初不就是打着她克夫克全家的幌子把她赶出去的吗?至于长霄,可怜的孩子没了爸爸,还要背上克父的骂名。
想想她就来气。
不过她得沉住气啊,看看能不能再套点情报出来。
她笑着打开工作簿:“说起来,前阵子也有一个提前跑出来的,叫李乐,你认识吧?嶷城就一个监狱,你俩一前一后进去,说不定就住隔壁呢。”
祁长霖被她说中了,不高兴:“婶婶,你想问什么直说好了,是我糊涂了,你有小白脸老公,还有首长亲家,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。估计很快就会有人给你送孝敬了。到时候可别忘了侄子我啊,我可是帮你指了一条发财的好路子呢。”
汤凤园看他的表情,推断他果然认识李乐。
那这事就很好分析了??多半是李乐帮他联系的胡主任,胡主任爱钱,祁国平疼儿子,一拍即合。
至于钱哪儿来的,无非就那几种可能,明天她打个电话问问老张,可以排除掉一些选项。
不急,等天亮。
汤凤园困了,不想让祁长霖跑了,又找了个手铐,把他拷在了门口的桌腿上,安心睡觉。
小院里,姚栀栀拿着厚厚的一封信和三张牛皮纸陷入了沉思。
“小妹,你赶紧收起来,别让人看见。”姚卫华催促了一声。
姚栀栀抬头:“祁长霖知不知道这包里有什么?”
姚卫华摇头:“不清楚,也许他只是想找机会报复,一路跟踪的话,自然知道我们进去的时候手里没东西,出来的时候多个包,那就抢这个包。”
这很有可能,不过姚卫国怀疑:“大杂院那边隔音不好,也有可能是他躲在哪里听见了,专门抢这个包。”
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就坏事了。陆鹤年可能会有危险。”姚栀栀把东西收进系统空间,看看时间,不早了,让大哥去宁峥嵘那边凑合一晚上,毕竟今晚婆婆值班不在家。
三哥和小星星睡,一米五的床倒是可以跟大哥挤挤,可惜小星星睡觉不老实,只怕大哥睡不好。
姚卫国没有意见,都是一家人了,凑合一下没什么。
临走时他叮嘱道:“不要轻举妄动,三思而后行。
“知道了大哥,快去睡觉吧。”姚栀栀让三哥送送他,姚卫华很快回来了,关了院门,去陪小星星。
没告诉她其实大哥去了陆鹤年那边,怕她担心。
陆鹤年没想到姚卫国又回来了,赶紧关门:“大表哥,怎么了?”
姚卫国把刚刚的闹剧告诉他,鹤年宽慰道:“不会的,他赌瘾大,来这边多半是看看有没有赌局。要是真的听到了什么,不会乖乖被你们弄去派出所,路上就会找你们讹钱。”
“你确定?”姚卫国不太放心。
陆鹤年点头:“确定,他以前经常来,我了解他。”
那就好,姚卫国松了口气,拍拍他的肩膀:“东西已经收好了,你自己当心点。”
“好。”陆鹤年开门,送他出去。
姚卫国转身,看到了院子里的水缸,上面飘着两朵白色的花苞,虽然还没有绽放,但已足够馨香。
笑着问道:“你也喜欢栀子花?“
*
“嗯,很香。”陆鹤年脸上没什么表情,他还打算在院子里种两棵,明年就不用去摘别人家的。
姚卫国走后,他把门关上,盯着水缸里的纯白花苞,默默垂下了眼睑。
姚栀栀回了东房,快速读完了那十几张纸的故事。
原来陆鹤年的爸爸跟胡主任是发小。
陆家早年在北方生活,五年前因为工作调动才来了嶷城。
老一辈的人都有故乡情怀,老乡情结,何况胡主任又是老陆的发小,又在一个单位,自然来往密切。
赤诚待人的两口子,怎么也没想到,胡主任的热情只是为了给他们下套。
等到两口子被抓的时候,才知道所谓的发小和老乡,都抵不过利益的算计。
胡主任就是这么踩着陆鹤年爸妈的尸骨上位的。
弄不好......他老婆的死真的另有隐情。
可惜胡主任在这边的关系网太牢靠了,必须小心图谋。
她问了问祁长霄:“祁长霖越狱的事情能看看吗?”
“能,小人物,消耗的代币不多。”祁长霄点开系统,写了个名字,“确实是狱警收了好处,叫这个。”
姚栀栀看了眼,姓康啊,这个姓可不多见,她认识的人里头,只有老胡的女婿姓这个,不过他女婿是个工人。
那这个姓康的……………难道是老胡女婿的兄弟?
第二天一早,她去找下夜班回来的婆婆。
婆媳俩在胡同里遇上,姚栀栀赶紧接着她:“妈,老胡的女婿有兄弟吗?”
“有吧,好像有个堂兄是狱警。”汤凤园立马想到了什么,小声道,“别声张,来,到家里说。”
推开宁峥嵘这边的院门,嘿,姚卫国正在做饭。
瞧瞧老姚家的这两个儿子,个顶个的贤惠。
汤凤园笑着把门关上,跟姚栀栀去理一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。
婆媳俩有个习惯是一样的,都喜欢拿张纸,把人物名字罗列出来,画关系图。
画完,汤凤园有数了,老胡是这么消瘦下去的啊,这可太容易查到他身上了,只要胡主任一倒,老胡晚节不保。
不过正是因为老胡还没有丧尽天良,所以这事还算乐观,起码真到了那时候,老胡良心上过不去,肯定会主动跟组织上坦白,算是一个有力的污点证人。
“以我对老胡的了解,他现在肯定盼着胡主任赶紧倒,这样他才不至于越陷越深。”汤凤园放下圆珠笔,感慨道,“好人难当啊,他也有他的难处。”
“那目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?”姚栀栀有个大胆的想法,俗话说,欲使其灭亡,先使其疯狂。
不如再无奈的纵容一段时间,反正婆婆交接班之后,是老胡过去,老胡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的。
到时候还会编个谎话糊弄婆婆,婆婆只要装作不知道内情就行。
这么一来,才不至于打草惊蛇,还能暗地里收集证据。
汤凤园也是这么想的,提醒道:“最近你不要往派出所那边去了,免得撞上什么,到时候你这性子,肯定要管,反倒是把自己拖下水。”
“知道了妈。”姚栀栀明白婆婆的担忧,她现在怀着孩子呢,安全为重。
吃了饭,姚卫国他们要回东北了,姚栀栀他们一起去火车站送送。
姚淼淼抱着她,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:“也不知道过年之前能不能出来,预产期有时候不准。”
“过年之前出来就是小牛,过年之后就是小老虎了,都行。”姚栀栀也不清楚,初夏了,还没显怀呢。
姚淼淼不免遗憾,两次都是在小星星生日之前要走,特地留了个大红包给小星星。
小星星被舅舅抱着亲了亲姨姨:“姨姨再见,姨姨还来。”
姚淼淼真是舍不得这个小闹闹,尤其是想起他在泥塘里的傻样,一颗心都要化了,抱着亲了又亲,这才转身上车。
火车开动,小星星哭了:“呜呜......姨姨走了。”
姚卫华赶紧把他新做的拨浪鼓拿出来哄孩子。
这可不是一般的拨浪鼓,两边的材质是不同的,一边是木片,一边是铝片,他可是花了好一番心思,才把这玩意儿做了出来。
小星星好奇地晃了晃,呀,跟以前玩的居然不一样。
一边的声音脆脆的,一边的声音有点闷,好好玩!
姚卫华便跟他猜迷:“舅舅闭上眼睛了,让舅舅听听,小星星这次晃的是哪边啊?是木头的这边吗?”
小星星不知道舅舅是故意猜错的,笑着指了指铝片的那边:“错啦,舅舅笨。”
哈哈哈,姚卫华让他继续。
小屁孩又笑:“错啦,舅舅傻。”
眼泪都没干呢,已经笑成了一个小傻蛋。
姚栀栀不得不佩服三哥哄小孩的本事,有时候甚至会怀疑,自己要是从小被这个哥哥爱着护着哄着宠着,会不会也变得恃宠而骄呢?
大概会的,但她不会害人。
所以还是姚晶晶的问题,不是别人的错。
试问,亲人爱护孩子,何错之有?没人教她杀人放火,能有那些歹毒的念头,肯定是别的原因。
要么是天生坏种,要么就是为了隐瞒身世,接触了歹毒的人,把自己也染黑了。
姚栀栀唏嘘不已,忽然有点担心,这边的就监狱都漏成筛子了,姚晶晶会不会也出来了?
回去让婆婆找人打听一下好了。
上了公交,姚栀栀看着后退的街景,琢磨着接下来的安排,不经意间打了个哈欠,祁长霄见了,赶紧把肩膀给她靠:“你睡会儿,到了我喊你。
姚栀栀笑笑,握住男人的手,依偎在他肩头,放轻松。
正准备打个盹儿,车子在前面的站台停下,上来几个老熟人。
呦呵,这不都是去年大杂院那边被抓的混子吗?
这么快就出来了?
姚栀栀看着接连亮起的瓜源警报,陷入了沉思。
吃瓜关键词居然出奇的一致,全是“行贿越狱”。
这个胡主任,也太嚣张了吧,把监狱当成他的摇钱树了?
这么下去,胡主任倒不倒还是两说,起码她婆婆又要整天跟这群混子斗智斗勇了。
想想就来气。
不行,她得做点什么。
回到家里,她跟祁长霄商量了一下:“对付这种人,总得让他得罪了更高一级的领导才行。倒也不用得罪领导本人,只要他不小心得罪了领导的什么亲戚就有乐子看了。”
祁长霄深表赞同:“那就让陆鹤年去查一查,看看胡主任能接触到的人里头,有没有亲戚在省城当领导的。”
“好。”姚栀栀不打算亲自出面,怀孕呢,又不舍得自己男人出去接触那些人,而且这也不像祁长霄平时会做的事,还是陆鹤年最方便。
他本来就是跟混子打成一片的社会闲杂人员,三教九流的,反倒是有更便捷的消息渠道。
不过他们也不好总是往陆鹤年那边跑,姚栀栀便干脆写了封信,同城的,第二天就能到。
地址随便杜撰了一个,署名也随口胡诌了一个,谢芝兰,用的是她妈妈的姓,也挺好的。
陆鹤年收到信差点没有反应过来,拆开信封,看到里面内容,才明白是姚栀栀的玩的障眼法。
他确实知道两个在省城有亲戚的,把信收好,他便出去了。
想让那两个二百五告状,简单,只要让行贿越狱的那几个不小心跟他们起冲突就行了。
毕竟那两个人跟越狱的几个有个共同的爱好??钓鱼。
以前没少为了打窝的地点起冲突,都是他调解的。
那两个二百五经常翘班去钓,他宁愿那两个二百五多翘几天班,他才能代班多赚点钱。
这两天太奶去世,那两个二百五倒是通情达理,没有找他,那他去找他们就是了。
山不就我,我就山。
再险峻的大山,只要意志坚定,就一定可以翻越过去。
中午,副食品厂门口都是推着自行车出来的职工。
陆鹤年站在老地方等着,很快看到目标人物出现。
这俩兄弟都姓周。
老规矩,他伸手要钱,两人随便安排代班的时间。
虽然他一个人代不两个,但他可以找别人帮忙,所以那群混子都爱捧他臭脚。
谁不想赚点外快呢?何况他落魄之前是风光过的,他们等着他东山再起呢。
收了代班费,他便回去准备,自己先去郊外的湖里钓了一条大的回来,当场就给杀了煮了,馋一馋那群混子。
很快,闻到味儿的混子们都围了过来。
呵,鱼死了,但是更多的鱼又上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