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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令嘉盈盈而立,闻言似乎听见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般,扯着唇角回眸瞧了一眼钟幼明,似笑非笑道:“她不高兴了,我便高兴,这个理由,阿弟觉得可合适?”
说罢,她轻轻转回脑袋,抬脚便往自己的明丰苑走去。
钟幼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,却也不发一言,悄然提步坠在钟令嘉身后。
到了明丰苑,钟令嘉将将踏入院子中,连头都未回,便吩咐身后的朱颜道:“朱颜,关门。”
闻言,朱颜有些为难地瞧着刚走至门口的钟幼明,钟幼明无奈颔首,随即轻声道:“既然阿姊累了,那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他又垂首细细叮嘱了朱颜几句,只道是让她好生照顾钟令嘉,这才转身出去。
朱颜小心将房门关了,又亲自扶着钟令嘉在内室的妆台前做好,一手为她将钗环取了,一边小声问道:“女郎,您为何定要去找谭氏的麻烦?”
她家女郎,从前是向来不将谭氏放在眼中,只一心对付钟俊浩,眼下竟是一反常态,寻起谭氏的不痛快了。
钟令嘉闻言,含笑抿了抿唇,才眸光潋滟地瞧了眼朱颜,笑吟吟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轻声道:“谭氏这一生,最看重的,便是钟幼安这个女儿。”
“若是她自己在钟府过得不好便罢了,可若是钟幼安在谭家也过得不好,只怕她就要抓心挠肝地难受了。”
“若这不痛快还是由钟俊浩导致的,你说...谭氏会不会恨上钟俊浩。”
朱颜听闻这番话,才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反应过来,原来女郎做这些,都是为了逼迫谭氏同钟俊浩反目。
可是...朱颜犹豫道:“老爷此人向来谨慎,只怕是谭氏手头也并无多少能够威胁他的东西。”
否则,又怎会任由钟幼明对谭氏肆意妄为?
不料钟令嘉却是缓缓摇摇头,一手捏着妆台上的簪子细细摩挲,启唇道:“钟俊浩那个老狐狸,如今这般捧着钟幼明,不过是贪图他能带来的利益罢了。
“谭氏好歹是他的夫人,这么多年,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。”
毕竟,就连她都知道,钟俊浩此人极为小心谨慎,生怕被卸磨杀驴,所以这么些年来,他四处活动,同旁人来往的信笺账本,皆是好好捏在手中,并无一丝外泄。
见钟令嘉似心中有数,朱颜悄悄闭上嘴,只一心替她将发髻散开,又出门去打水。
翌日一早,何清然果然便如同与虞归晚说的那般,认认真真在京中考察起适合开店的商铺来。
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玉珠,见状倒是打听起昨日的事来,小心道:“家主,您跟镇国公府的那位娘子,到底有何渊源啊?”
何清然略带告诫地瞥她一眼,清声道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玉珠一室,面上很快尴尬一笑,状似无意道:“奴婢是想着,若是咱们能攀上那样的贵人,将来在京中开店,背后也有个靠山,许是能松快些。”
听她这般说,何清然才悠然一笑,捏了捏手中的玉佩,笑道:“你这丫头倒是个心思多的。”
“只是我同她并无什么干系,只是当初在陵城时,她曾有恩于我,眼下我不过是上门拜见罢了,若说情谊,还不如咱们这一路相伴的情谊深。”
听完,玉珠面上有些悻悻,随即不再出声。
何清然余光打量了她一眼,便也自顾自做起手头的事情,随意沿着官道闲逛。
玉珠乃是她半路收留的丫头,防人之心不可无,她自然不会同玉珠说自己同虞归晚之间的事情。
更别说...她隐隐觉得,玉珠对她同虞归晚之间的事,有些太过伤心了。
思来想去,何清然并未表现出半分,眨了眨眼便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。
另一头,镇国公府中,虞归晚简单梳洗一番后,就令汀烟去门房处通知一声,叫门房备好马车,她要出门一趟。
先前就同长平约过,今日一同去天工阁和霓裳坊,瞧瞧有什么新上的物件儿。
二人依旧是在天香楼碰的面,甫一见面,长平便有些怅然道:“瞧瞧咱们往日多热闹,眼下令嘉病了,仪清成婚了,就连迢迢也被她母亲拘在家中,倒是只剩下咱们两了。’
闻言,虞归晚刻意坏笑着摸了摸唇角,凑近长平耳边逗她道:“说不得,待你同我阿兄成婚后,也不愿同我一道了。”
话音甫落,便见长平面上陡然升起两团红霞,颇有些恼怒道:“虞查查!”
虞归晚当即求饶道: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还不成么?”
见她告饶,长平才轻轻将她放过,二人在天香楼简单用了些东西,便相携往霓裳坊去。
虞归晚生的好看,身段又好,通常她在霓裳坊中买了什么衣裳,穿出去一段时间后,便不断会有贵女前来询问,指明了要镇国公府虞娘子身上一模一样的。
因此霓裳坊的掌柜简直就将虞归晚视为活财神,只要是她要的衣裳,恨不能不赚银子卖给她。
若是有什么新款到了,也定是要派人去镇国公府知会一声,问问虞娘子可有喜欢的。
长平同虞归晚几乎是前脚将将踏入霓裳坊,后脚掌柜的便亲自迎了过来,连忙吩咐小二将新到的衣裳拿出来给两位贵女瞧瞧。
一时间,殿内所有的目光皆投在长平同虞归晚二人身上。
长平一手将将触及衣裳的一角,便听得一旁传来声不阴不阳的女声道:“到底是未来的太子妃,果真比我们这等人多了两分脸面,这一来呀,连咱们不曾见过的衣裳都拿了出来。”
长平手指一滞,掀了掀眼皮望向出声的方向,便见姒云琚带着公清也站在不远处。
只因她二人是奔着衣裳前来,并未朝别的地方看,所以也不曾注意到。
方才说话的,便是公清也,自上回仪清成亲,虞归晚在靖安王府摆了她一道后,公清也心中便格外嫉恨虞归晚。
闻言,那掌柜的连忙上前告状,赔笑道:“娘子莫恼,这衣裳原就是虞娘子先留下的,这才并未挂在殿中。”
“若是惹了公娘子不喜,小店愿意将公娘子瞧中的衣裳八折给您包起来。”
不得不说那掌柜的极会做人,因霓裳坊皆是做贵女们生意的,所以其中的衣裳对外来说基本是从不打折,如此也算是极给公也面子了。
这边公也面色却更加难看,掀了掀眼皮便不悦道:“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,难不成以为我们买不起你的衣裳么?”
长平本是不愿生事,只是公清也这话未免有些太过分了,当即便道:“公也,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,只管冲我来便是,为难掌柜的算什么本事?”
这番话更像是戳中了公也的痛处,瞧着长平骄矜的样子,脑中忍不住想起来同为郡主的仪清。
她虽也是官家贵女,可日后大婚的规格便是比之仪清十分之一都不到,若是....若是当初是她嫁给纪方夷,那当日享受众人羡慕眼光的,便是她了。
思及此,公清也咬咬牙道:“臣女自然不敢对郡主有何不敬。”可她眼中的怨愤却如同实质化一般,几乎要喷薄而出。“只是这霓裳坊也不是她家开的,凭什么她虞归晚一来,就有特权?”
虞归晚听及此,原本的兴致也没了大半,只轻声同掌柜的道:“既是如此,这些衣裳便都给公娘子、姒娘子先挑吧。”
说罢,她伸手一长平便要朝外面走去。
见状,公清也不依不饶,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姒云琚捏了捏手心,当下也不再多言。
待瞧着虞归晚的身影消失,姒云才垂眸吩咐掌柜的将挑好的衣裳都包起来,转身出了霓裳坊。
到了外间,公清也颇为愤懑道:“姒姐姐,方才你也瞧见她们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了,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?”
姒云琚面色如常,只隐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微颤抖,她垂下眸子,并不去看虞归晚道:“眼下她们一个是郡主,一个是未来的太子妃,你拿什么同她们计较。”
“长平近来也是收敛了些脾气,真叫她闹了起来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闻言,公清也一怔,随即恨恨低下头去,默不作声。
另一边,虞归晚同长平刚到天工阁,长平尚且沉浸在方才的不悦当中并未回神。
见状,虞归晚伸手将长平胳膊抱住,拖长了嗓音道:“好了好了,别不高兴了,快去瞧瞧有什么喜欢的。”
长平被虞归晚这般一闹,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,嘟囔着:“哼,要不是你哄我,我可还得气好久呢。”
“好好好,咱们长平最好了。”虞归晚一笑,将人推至格式首饰前,细细一瞧,伸手指了指一根簪子,笑道:“将这根簪子拿出来给我瞧瞧。”
一旁的小二闻言,麻利将簪子拿了出来,满脸赔笑道:“这根簪子是郑师傅亲自打造的,郑师傅的名头诸位定是听过的,那可是一年只出一件首饰的师傅。”
虞归晚捏过簪子,在长平头上比了比,扭头便道:“不错,包起来吧。”
这时,一旁的掌柜的过来恭敬道:“二位贵人,我家掌柜的请二位上楼一叙。”
虞归晚偏头打量了那掌柜一番,心下大致有了数,扭头便对长平道:“既然如此,不如一道上去瞧瞧?”
长平抿了抿唇,有些小心地望了虞归晚一眼,并未多说什么,只跟着点了点头。
二人跟着掌柜的到了顶层,将将推开门,便见两个男子散漫倚在一旁,正朝她们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