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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菲娅的笑容和她离开之前一样,好像两个人并没有分别,也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,家族没有动乱,雷哲还没有入狱,索菲娅的父亲,也还没有被他处死。
面对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容,伊恩突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情。
“索菲娅,你还好吗?”伊恩想了半天,没想出一个合适的问候,最后没办法,只笨拙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索菲娅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受过创伤,就像是伊恩离开之前的模样,她抱着一个牛奶杯,很认真的回答伊恩的话。
然后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伊恩,说:“伊恩哥哥,你瘦了,上大学很累吗?”
伊恩瞬间就红了眼眶。
他忍住眼睛里的潮湿,走到索菲娅面前,半蹲下来扬起头看着她,用询问的语气说:“索菲娅,以后和哥哥一起生活好不好。”
索菲娅确实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,就想当年指挥官看着他长大一样,伊恩对于处死指挥官这件事并不后悔,可是面对这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,他却突然希望时间倒流,让她的父母再重新活过来。
这是布亚诺家族欠她的,他有责任照顾索菲娅。
或许等父亲从监狱里出来,可以让父亲领养索菲娅。
出乎他意料的,索菲娅竟然摇头了,“伊恩哥哥,律师说,只有你同意了,我才能和他走,我想和律师一起生活,可以吗?”
伊恩倏地抬头,锐利的目光落在律师身上,好像律师是个拐卖人口的人贩。
律师本来还在和贝拉说话,字里行间都是忧愁,冷不丁感受到这么锋利的视线,立刻看过去。
贝拉没有锁门,伊恩来时是自己推门进来的,律师和贝拉当时就站在窗户那边聊天,能看着索菲娅不出意外,又能不被索菲娅听到两个人的聊天内容。
伊恩进来了两个人都没上前去打招呼,给伊恩自己调节的时间,不知道伊恩和索菲娅交流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,竟然让伊恩用这么个看犯人的眼神看自己。
律师感到莫名其妙。
伊恩深吸一口气,柔声对索菲娅说:“索菲娅,我去和律师谈一谈,你自己看一会儿电视,好吗?”
索菲娅乖乖点头。
伊恩大步来到律师面前,先礼貌的和贝拉打过招呼,“贝拉小姐,感谢您通知我过来。”
随后,他肃着一张脸对律师说:“律师先生,我能和您聊聊吗?”
律师自然是同意的。
伊恩和律师去厨房,把客厅的空间让给两位女士。
贝拉想了想,在索菲娅身边坐下来,也很认真的看动画片。
“我爸爸已经死了吧。”突然,索菲娅语气平静的问。
贝拉冷不丁被她一问,还惊了一下,侧头,就看到索菲娅还在很认真的看动画片。
那个问题就像不是索菲娅问的似的。
贝拉也不是儿童心理学的专家,她组织了一下词汇,小心的说:“我不是很清楚,我只是负责保护伊恩,其他事情我不知道。”
索菲娅短促的笑了一下,“伊恩哥哥的叔叔,雅各用我和妈妈的性命威胁爸爸,让爸爸去做不好的事情,他不同意,所以妈妈死了,后来爸爸同意了,再后来律师来了,把我带走了,如果爸爸还活着,律师是不会出现的。”
索菲娅转头看向贝拉,笑容甜美,“伊恩哥哥安然无恙,那就是爸爸暴露了,叛徒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贝拉被索菲娅笑得毛骨悚然,她现在认为,索菲娅不止需要去看儿童心理专家,还要测一下她的智商和情商。
厨房里,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和凝重。
“律师先生,认识您这么久,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。”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富有攻击性,伊恩选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开场白。
律师把伊恩眼里的戒备看的清清楚楚,他客气的笑着说:“我就叫律师,没有名字。”
“律师先生不相信我。”伊恩是不信的,律师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代号。
律师耸耸肩,“原来有的,后来没人叫,也就忘记了,要不我随便说一个护照上的名字算了。”
他和调酒师一样,不是没有名字,而是名字不重要,混杂在一堆护照里,谁还记得哪个是自己的真名字?
代号叫起来更加方便,也更加容易辨别身份,他们都习惯了,没有随意说个名字,已经是信任对方了。
伊恩皱了一下眉,最后还是决定直说:“索菲娅受了很多苦,我希望以后能照顾她,可是她好像对你很依赖,想要和你一起生活,我认为您的工作并不适合照顾一个孩子。”
谁说不是呢,律师忧伤的想,我要是知道索菲娅需要心理医生,我当时就不带个儿童心理学家一起去救她了。
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,律师现在只能承受。
所以他尽量友好的,委婉又不失条理的和伊恩解释,“伊恩先生,您说的我都理解,所以在索菲娅提出想跟着我生活的时候,我才决定先把她送过来。”
“你想和索菲娅一起生活?”伊恩皱眉。
律师连忙摇头,“您误会了,我认为索菲娅还是和您一起生活比较合适。”
“你嫌弃索菲娅?”伊恩更不开心了,那么可爱的小公主,竟然有人不想和她一起生活。
律师:“……”这天没法聊了。
伊恩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胡搅蛮缠,他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,说:“抱歉,律师先生,我刚才有点神志不清,索菲娅的状态不是很好,贝拉小姐调查之后告诉我,索菲娅的母亲是当场死亡在她面前。她父母的死亡和我们家有直接的关系,我们不可能不管她,可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。”
说到这个问题,律师正色起来。
“这也是我想和您说的事情。我见到索菲娅时,她的状态非常正常,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,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儿童心理学家,为索菲娅看一看,另外,我想知道,索菲娅原来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。”
最了解索菲娅的莫过于她的父母和伊恩了,伊恩能差一点,但是在她父母双亡之后,只能来询问伊恩。
伊恩神色复杂,说:“索菲娅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孩子,她从小很活泼,但是很多大人说的事情,她都能理解,所以,后来我爸爸专门为索菲娅做了测试,她的智商超过140。”
律师认为事情棘手了,他很可能正在见证一个高智商罪犯的成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