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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蓝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已用过晚膳了。
纤细十指展开信纸,纸上还带着颜叙珩身上独有的雪松味道,去掉了丝丝苦药味,冷冽香气沁人心脾。
按周灿伊所说,颜叙珩的确厉害,品味也不错,虽是个瘸子,但她能治。
唔~勉强配她吧。
可看完信中内容后,周蓝伊气鼓鼓的收回方才所想。
不过是借婚约一用,用得着如此严阵以待还特意写封信来,告诫她不要痴心妄想嘛?
推门进来的灵芝,“小姐,澡水好了,现在洗吗?”
见小姐脸色不大好,询问道:“小姐这是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?”
周蓝伊将信纸递给灵芝,道:“你自己看吧,你们的好主子。”
此刻灵汐收拾好碗筷,也回来了,两丫鬟聚在一起看信。
只见上面写道:你我婚约,权宜之计,望恪守本心,半年之期一到,本相自会找借口解除婚约。
两丫鬟面面相觑,不知该说什么。
周蓝伊生颜叙珩的气,也不会迁怒无辜,将信收好后,沐浴去了。
泡澡间,灵汐又看到周令宜送来那块灰白石头,想起小姐不让自己徒手拿,好奇问道:“小姐,晌午时小少爷送来那块石头是什么啊?”
周蓝伊轻靠在浴缸边缘,随意答道:“抹香鲸粑粑。”
察觉灵汐色变,又补了句,“就是龙涎香。”
灵汐抚着胸口泛起的恶心,幸好小姐没让她直接用手拿!
小姐如此善解人意,她得不负对方好意,努力替小姐做事!
这几日,周蓝伊一直窝在房间养病,等霜雪化开时,她病也没那么严重了。
望着自己空空的钱袋,周蓝伊当即决定,出门堵人。
她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,领着两丫鬟来到冯氏住的听桦院。
前些日,正谋划着将周蓝伊嫁给某个年老鳏夫的冯氏,得知她被赐婚颜相的消息,气的几天水米未进,加上染了风寒,也几日未出过门。
这次听到周蓝伊来此,以为是她想通了,想与她修好关系,讨要嫁妆。
因此,周蓝伊人未到,她嫡母的做派先端了起来。
等周蓝伊掀帘子进来时,就听到冯氏尖酸刻薄的话语,“大小姐是个有本事的,既不认我这个嫡母,今日又来做什么?”
冯氏打定了主意给她冷脸,挫挫她的锐气。
可人家根本不是来讨好她的。
周蓝伊自顾自挑了个位置坐下,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,浅抿一口,那做派,倒像她才是听桦院的主人。
“侯夫人,你既问了,我便回答你,府里二妹妹的月银是二十两,加上一年四季衣裳、学费、伙食费,算一月三十两,我四岁走丢至今,共十二年,一百四十四个月,折算下来,侯府得补给我四千三百二十两,我这人不贪,给你抹个零,便算四千两。”
冯氏还有满肚子的恶毒话没说出来,就这么被她堵在腹中。
这小贱人怕是昏了头了,说胡话呢吧?
“大姑娘,当年是你自己贪玩走丢,怎么如今怪到侯府头上来了?侯爷一年俸禄不过两千两,你张口就要四千两,无稽之谈!”
亏她还以为周蓝伊改了性子,想通了,没成想还是浪惯了的乞丐,跟没见过钱似的,粗俗、下贱!
周蓝伊眉目微沉,“我当年是小,不是傻,究竟是走丢还是刻意抛弃,你们心里有数,不想我将此事闹到相爷面前,便把这钱补上,我自会守口如瓶。”
冯氏怎么会不知?这主意还是她给侯爷出的!
这贱蹄子当年才四岁,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,怎么会发现的?
冯氏心跳如鼓,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蓝伊,这丫头不会连她娘的死也知道了吧?
她虽慌了神,但也做了好几年的侯夫人,这点场面,还能稳住。
“大姑娘,是不是有下人跟你说了什么?当年你走丢时,我还未出阁,怎么会知道这事儿。”
周蓝伊眼皮微掀,朝冯氏看去,对方奸门有恶痣,年上绯红,小三上位的面相。
说不定前身娘亲的死,都与周季风冯氏这对奸夫淫妇有关。
她现在魂灵不稳,先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说。
“侯夫人,我看你这三个儿女,好像不是侯府的血脉呀?这四千两你若是不给,我便去找侯爷要,一激动说错什么话,就别怪我了。”
若说先前冯氏还能稳住,这下听了周蓝伊的话是再也稳不住了。
这事儿要被侯爷知道,一个滴血认亲,侯夫人也就做到头了,说不到还要被浸猪笼!
冯氏眼珠子转得飞快,片刻便堆起笑脸,“区区四千两,何必劳烦你父亲?母亲便从体己嫁妆拿出来先给你垫上,你毕竟是我们侯府的女儿,往日受的苦,是得补偿。”
转头皮笑肉不笑,肉疼地吩咐,“陈嬷嬷,去我嫁妆库房拿四千两来给大姑娘。”
周蓝伊又道:“还是换成银票吧,我身子弱,四千两可拿不动,对了,我现在住的院子漏风,换一个吧。”
她说的是陈述句,笃定了冯氏不敢推辞。
冯氏几乎是咬着牙朝她笑道:“大姑娘言之有理,侯府东南边有个云渡院空着,一应俱全,便搬去那里吧,大姑娘既身子不舒服,便早些回去歇着,等陈嬷嬷取了银票给你送去。”
周蓝伊施施然起身,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,“是有点累了,灵汐、灵芝,我们走。”
留下冯氏恨恨瞪着她的背影,似要将她撕碎,却无可奈何。
“李嬷嬷,我记得你有个侄子,是江湖墨侠?”
李嬷嬷曾是冯氏乳娘,深受信任,也知道她一切事。
她替冯氏捏着肩,闻言答道:“回夫人,老奴是有这么个侄子,小时候受过我饭米之恩。”
冯氏保养得宜,雍容华贵的脸上泛起杀意,放低声音道:“杀了周蓝伊,酬金千两。”
知道她这么大个秘密,就别想活了。
“是,夫人。”
深夜,宫中。
太上皇口吐白沫,突然昏倒,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,连病灶都瞧不出来。
得到消息的颜叙珩已到现场,他面上没什么表情,仍是一片冰寒的样子。
卞太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在颜叙珩面前转个不停。
他终于不耐地出声打断,“卞太医这般走来走去,就能治好太上皇了?”
圣上也一身黄袍守在太上皇床边,满脸焦急,“颜爱卿,你见多识广,卞太医都没法子,世上还有谁能救父皇啊?”
也许有,颜叙珩想。
脑中浮现胸口红斑收缩的画面和一张清艳绝尘的脸,如果是她的话,或许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