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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第 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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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棠梨找到床位的时候，张梅婷已经戴上了呼吸机，依然处在昏睡中。
好在护士告知，目前状况基本稳定，没有生命危险。一旁的陈姨双手合十，连声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。
李棠梨卸了一口气，嘴里还带着跑太快的血腥味。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，从医院门口一口气跑过来，差点没崴脚摔一跤，一路上都有人跟她行注目礼。
陈姨帮了大忙，李棠梨心头感激，向她鞠了一躬：“谢谢您陈姨，今天实在多亏了您。”
“哎，”陈姨一扭头，这才瞅见她这身装扮，脸上一燥，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张大姐，干脆把李棠梨拽出病房。
走到一旁的楼梯间，陈姨才叉着手道：“小李，不是我这个人封建，我也有个和你岁数差不多的闺女，你这身，是不是太开放了？”
李棠梨一低头，顿时手忙脚乱地扣扣子。
可不是嘛，风衣的扣子跑开了一个，领口敞着白皙的皮肤和一看就不正经的黑色蕾丝边内衬，紧紧贴合着胸前柔软的线条，暧昧丛生。
风衣是中长款，垂至大腿中段，走的是下衣失踪的风格。
在医院里，这身可谓是十分不得体了。
可是纪嘉誉指明要她这么穿，李棠梨实在有苦难言。
见她使劲儿往下拽衣摆，陈姨苦口婆心：“张大姐她不容易，在纺织厂里一干这么多年，别人都惜命，受不了走了，就她一直坚持，身体也累垮了。
我不清楚你现在干的什么工作，本来以为你前段时间改好了，别嫌我说话难听，小李，你还小，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儿。”
听出话语中的告诫，李棠梨不无难堪：“我知道您是好意。陈姨，您垫的那两千我明天就还您。”
陈姨摆摆手：“唉，不着急。你在这儿看着你妈啊，我该回去做饭了。”
李棠梨回到病房，给张梅婷往身下掖了掖被角。躺着的中年女人面容衰老，双眼紧闭。李棠梨望着她出神良久，才伸手握住她的手。
摸着指头上那些粗糙的老茧，李棠梨眼眶一红，眼泪掉下来，她小声道歉：“对不起，妈妈，对不起。”
说起来也奇怪，明明是任务世界，怎么小说里女配的妈妈和现实里的妈妈性格、病症、相貌都如此相似呢？
李棠梨是发生意外后被系统绑定的快穿任务者，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已经有四个月了。
一个下夜班的凌晨，她在年久失修的楼梯上不慎一脚踩空，坠落在地的那一刻，伴随着剧痛，她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睁开眼，她已经被系统绑定，要求穿梭在不同的位面攻略男主，攒够积分才能醒来。
但遗憾的是，李棠梨生前从没有谈过恋爱，穿越了也成不了情场高手。
接连两个任务都宣告失败后，系统的态度愈加冷淡。
分配给她的身份也降级成镶边炮灰，在原著里，女炮灰满打满算只出现了三章。
这是一本古早替身火葬场文学。
男主纪嘉誉的初恋白月光毫无征兆地断联出国，在成年派对上，他偶然相识了和初恋些许相似的女炮灰。两人“交往”不久，他失去兴趣，单方面结束关系。
自此，男主不断寻找白月光替身。直到在公司遇见和初恋相貌有八分相似的实习生女主。她的青春靓丽、活泼真诚不知不觉间俘获了男主的心。
虽然后期白月光归国，男主在两人间摇摆不定，但历经一番波折虐恋，男主终于看清自己的感情，坚定走向女主，全文HE。
而李棠梨，就扮演原著中那个女炮灰。
作为白月光的首个替身，男主纪嘉誉只和她维持了短短一个月的关系。任务难度之大可想而知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，由于该边缘角色出场率太低，人设模糊，所以，演技拙劣的李棠梨不需要再费心思扮演固定的性格。
绝对不能违背的底线只有一条??持之以恒地当他的舔狗，千方百计讨好他。
也正是因此，今天收到纪嘉誉发来的酒店房号，她才不得不立刻出门，委托陈姨帮忙照料张梅婷。
女配年幼时，沾染赌博恶习的父亲一夜欠下百万巨债，恐惧和冲动下从十楼一跃而下，死了。
母亲张梅婷没有再婚，一人艰难抚养她长大，在环境恶劣的纺织厂里一干就是十几年，疾病缠身。
尤其是由于长期暴露在粉尘里，患上了职业性哮喘。去年大病一场，彻底丧失了劳动力。
而现实里，李棠梨的妈妈同样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，患有哮喘的老毛病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，高二那年，李棠梨妈妈查出了肺癌中期。
她选择了辍学打工。两年的时间里，尽管她拼命挣钱、竭力救治，但妈妈还是在她穿越前夕遗憾离世了。
每每看到张梅婷，李棠梨总会生出一种妈妈从未没有离开过的错觉。
即使是在任务世界，李棠梨也不想再失去一次她了。
掌心里的手指一抖，她立刻抬头，张梅婷已经醒了。
她虚弱得眨了眨眼，似乎在告诉她没事，不要担心，李棠梨扯出一个笑，眼睛不自觉红了。
她立马叫来护士，等护士检查完毕，张梅婷又坚持不住睡着了。
护士嘱咐李棠梨：“患者目前病情稳定，明天可以出院，但重度哮喘还是需要终身注意的。急救药一定要确保她24小时随身携带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李棠梨连连点头。
她十分熟悉这种哮喘药的使用方法，除了母亲自己，以防万一，李棠梨也习惯了随身携带药物。
兜里的手机“叮”得响了一声，是医院的缴费通知。
李棠梨抿了一下唇，又开始为医药费头疼了。
家里没有多少存款，张梅婷的积蓄大部分都拿去填赌债的坑了，攒下来的那点因为治病所剩无几。
纪嘉誉包养她的这段时间出手还算大方，但不妨碍李棠梨把钱全扔进了医院，仍然捉襟见肘。
看着妈妈沉睡的脸，李棠梨下定了决心，回去就把衣橱里那只纪嘉誉送她“撑场面”（原话是“别再给我丢人了”）的名牌包也当掉，解燃眉之急。
说起纪嘉誉，李棠梨看了眼手机，确认没有他发来的新消息。
不知道是不是踩了狗屎运，这次难度最大的任务，反而成了她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虽然男主一周顶多叫她过去两次，见了面也爱搭不理，但截至目前，这种“情侣”关系已经似有似无地保持了三个多月，超过了原著里的时间。
所以才诱发了蝴蝶效应，发生了原著里不存在的男主舅舅顾峙到酒店逮他们的桥段。
想起酒店里咄咄逼人的顾峙，李棠梨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。
纪嘉誉性格阴晴不定，李棠梨嘴笨，不会说什么漂亮话，总惹得他不快，内心有些怕他。
想来男主这段时间都要被家里管着，没空搭理她，李棠梨反倒松口气。
考虑到人设，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发了个消息关心。
但和绝大多数她发过去的消息一样，石沉大海，无人回复。
*
再一次收到纪嘉誉的信息，已经过了半个月。
张梅婷出院后，李棠梨在身边守了她三天。尽管张梅婷一再坚持自己没事，但李棠梨还是在确保她能正常自理后才又出来工作。
按原著设定，炮灰女配高中时被校外混混带得辍了学，常常不着家，没找过正经工作。
前段时间还被狐朋狗友嘴里的奢靡生活迷了心智，居然主动去夜场应聘。
也是运气好，还没碰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，李棠梨就穿越过来，第一次出台时遇到了纪嘉誉。
攀上纪嘉誉后，李棠梨就辞去了夜场招待的活儿，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。但因有次工作时不得不被纪嘉誉叫走而遭到开除。
学历摆在这里，她的就业面很窄。
现在她干的是自助餐厅服务生。
张梅婷和餐厅老板从前都是一个纺织厂里的工人，所以李棠梨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宽裕，偶尔中午还能赶回去给妈妈做饭。
万一有急事可以及时回家，不过工资就不能奢求太多了，勉强混个温饱。
李棠梨很珍惜老板的这份体谅。她很能吃苦，干活勤勤恳恳，从不偷奸耍滑。
这天她久违地收到纪嘉誉发来的消息，只有地址，多余的一个字儿也没有。手机一搜，发现不是寻常的酒店，而是住宅区。
李棠梨心里一紧，看来酒店捉奸的事儿并没有多少成效。相反，可能是由于成年了仍受家长管制，纪嘉誉为此更加叛逆，这回直接要把罪魁祸首的她喊到家里。
她哀叹一声，知道躲不过，跟老板好言好语地请假回家。
慌慌张张换下T恤和牛仔裤，从衣柜里挑了一身面料细闪的酒红鱼尾裙。一字领系带设计，鱼骨将腰身束成细细一截，衬得臀胯处的曲线毕露。
李棠梨艰难地把自己塞进这条裙子里，没敢多看一眼镜子里装扮过火的自己。
她至今仍然很不适应这种过分暴露的打扮。
但不习惯是她的事，纪嘉誉喜欢的可以了。
历经之前两个失败的任务，李棠梨唯一的收获，大概就是化妆技术稍微精进了一些，看着不太违和了。
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，掐着点涂好口红。披上外套出门前，张梅婷正在午睡，她看了眼沉沉睡着的母亲，压下心头的酸涩，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。
纪嘉誉发来的坐标直指“栖月云筑”，是京市最负盛名的私邸群落，依山而建，门禁森严。
出租车还没停稳，站在雕花铁门前的门卫就出来制止司机驶入。
纪嘉誉提前找了招呼，李棠梨没有被拦下。但没了代步工具，她只好走下车，一步一步往山腰走。
走到感觉脚底都要磨破时，李棠梨总算看到了那间掩映在葱茏林木下的别墅。
别墅造型极富设计感，通体以白色为主，显得轻盈而高级。
一群富二代正在草坪上喝酒开趴，她一眼看到了被他们簇拥在中心的男主。
即使在长相尚可的富二代堆里，纪嘉誉的脸仍然赢得一骑绝尘。
可以这么说，作为纪嘉誉的亲爹，上帝虽然给他关上了性格这扇窗，但为了补偿，特意连夜修了一条可以供他刷脸直通罗马的不限速八车道高速公路。
人们往往前一秒被他的话激怒，下一秒看到他，怒气又被在容貌的冲击下消失殆尽。
他依在桌边，唇边叼着一根烟，身旁的人殷勤地将打火机凑他面前。
青年微微凑过身，骨节分明的手拢住跃动的火苗，火光照在他低垂的、冷白的眼皮上。
这么一瞧，眉宇间和他舅舅有几分相似。
李棠梨蓦地一惊，她怎么拐到这上边去了？
烟尾燃着一点红光，纪嘉誉吐出一口烟，目光放空，白雾弥散在傍晚的微风中。
那双飘忽、好似无处落脚的眼睛，透过晚风，漫无目的地下坠，最终落稳在了对面神色拘谨的李棠梨身上。
李棠梨咽了下口水，正要开口，纪嘉誉朝她招招手，姿势和逗弄一只小狗没区别。
他懒散地说：“怎么来的这么慢？”
李棠梨扯起一个笑：“路上堵了一会儿车。”
走到两步之遥时，纪嘉誉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腕，一把将她扯到怀里。
“唔！”
微凉的手探入外套下，指腹抚弄上光滑柔腻的后背。
不顾李棠梨的惊慌失措，他在狐朋狗友们骤起的口哨声中低下头，嘴唇几乎要贴住她的耳廓，低声道：“这个破外套丑死了，赶紧给我脱了。”
李棠梨找到床位的时候，张梅婷已经戴上了呼吸机，依然处在昏睡中。
好在护士告知，目前状况基本稳定，没有生命危险。一旁的陈姨双手合十，连声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。
李棠梨卸了一口气，嘴里还带着跑太快的血腥味。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，从医院门口一口气跑过来，差点没崴脚摔一跤，一路上都有人跟她行注目礼。
陈姨帮了大忙，李棠梨心头感激，向她鞠了一躬：“谢谢您陈姨，今天实在多亏了您。”
“哎，”陈姨一扭头，这才瞅见她这身装扮，脸上一燥，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张大姐，干脆把李棠梨拽出病房。
走到一旁的楼梯间，陈姨才叉着手道：“小李，不是我这个人封建，我也有个和你岁数差不多的闺女，你这身，是不是太开放了？”
李棠梨一低头，顿时手忙脚乱地扣扣子。
可不是嘛，风衣的扣子跑开了一个，领口敞着白皙的皮肤和一看就不正经的黑色蕾丝边内衬，紧紧贴合着胸前柔软的线条，暧昧丛生。
风衣是中长款，垂至大腿中段，走的是下衣失踪的风格。
在医院里，这身可谓是十分不得体了。
可是纪嘉誉指明要她这么穿，李棠梨实在有苦难言。
见她使劲儿往下拽衣摆，陈姨苦口婆心：“张大姐她不容易，在纺织厂里一干这么多年，别人都惜命，受不了走了，就她一直坚持，身体也累垮了。
我不清楚你现在干的什么工作，本来以为你前段时间改好了，别嫌我说话难听，小李，你还小，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儿。”
听出话语中的告诫，李棠梨不无难堪：“我知道您是好意。陈姨，您垫的那两千我明天就还您。”
陈姨摆摆手：“唉，不着急。你在这儿看着你妈啊，我该回去做饭了。”
李棠梨回到病房，给张梅婷往身下掖了掖被角。躺着的中年女人面容衰老，双眼紧闭。李棠梨望着她出神良久，才伸手握住她的手。
摸着指头上那些粗糙的老茧，李棠梨眼眶一红，眼泪掉下来，她小声道歉：“对不起，妈妈，对不起。”
说起来也奇怪，明明是任务世界，怎么小说里女配的妈妈和现实里的妈妈性格、病症、相貌都如此相似呢？
李棠梨是发生意外后被系统绑定的快穿任务者，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已经有四个月了。
一个下夜班的凌晨，她在年久失修的楼梯上不慎一脚踩空，坠落在地的那一刻，伴随着剧痛，她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睁开眼，她已经被系统绑定，要求穿梭在不同的位面攻略男主，攒够积分才能醒来。
但遗憾的是，李棠梨生前从没有谈过恋爱，穿越了也成不了情场高手。
接连两个任务都宣告失败后，系统的态度愈加冷淡。
分配给她的身份也降级成镶边炮灰，在原著里，女炮灰满打满算只出现了三章。
这是一本古早替身火葬场文学。
男主纪嘉誉的初恋白月光毫无征兆地断联出国，在成年派对上，他偶然相识了和初恋些许相似的女炮灰。两人“交往”不久，他失去兴趣，单方面结束关系。
自此，男主不断寻找白月光替身。直到在公司遇见和初恋相貌有八分相似的实习生女主。她的青春靓丽、活泼真诚不知不觉间俘获了男主的心。
虽然后期白月光归国，男主在两人间摇摆不定，但历经一番波折虐恋，男主终于看清自己的感情，坚定走向女主，全文HE。
而李棠梨，就扮演原著中那个女炮灰。
作为白月光的首个替身，男主纪嘉誉只和她维持了短短一个月的关系。任务难度之大可想而知。
唯一的好消息是，由于该边缘角色出场率太低，人设模糊，所以，演技拙劣的李棠梨不需要再费心思扮演固定的性格。
绝对不能违背的底线只有一条??持之以恒地当他的舔狗，千方百计讨好他。
也正是因此，今天收到纪嘉誉发来的酒店房号，她才不得不立刻出门，委托陈姨帮忙照料张梅婷。
女配年幼时，沾染赌博恶习的父亲一夜欠下百万巨债，恐惧和冲动下从十楼一跃而下，死了。
母亲张梅婷没有再婚，一人艰难抚养她长大，在环境恶劣的纺织厂里一干就是十几年，疾病缠身。
尤其是由于长期暴露在粉尘里，患上了职业性哮喘。去年大病一场，彻底丧失了劳动力。
而现实里，李棠梨的妈妈同样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，患有哮喘的老毛病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，高二那年，李棠梨妈妈查出了肺癌中期。
她选择了辍学打工。两年的时间里，尽管她拼命挣钱、竭力救治，但妈妈还是在她穿越前夕遗憾离世了。
每每看到张梅婷，李棠梨总会生出一种妈妈从未没有离开过的错觉。
即使是在任务世界，李棠梨也不想再失去一次她了。
掌心里的手指一抖，她立刻抬头，张梅婷已经醒了。
她虚弱得眨了眨眼，似乎在告诉她没事，不要担心，李棠梨扯出一个笑，眼睛不自觉红了。
她立马叫来护士，等护士检查完毕，张梅婷又坚持不住睡着了。
护士嘱咐李棠梨：“患者目前病情稳定，明天可以出院，但重度哮喘还是需要终身注意的。急救药一定要确保她24小时随身携带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李棠梨连连点头。
她十分熟悉这种哮喘药的使用方法，除了母亲自己，以防万一，李棠梨也习惯了随身携带药物。
兜里的手机“叮”得响了一声，是医院的缴费通知。
李棠梨抿了一下唇，又开始为医药费头疼了。
家里没有多少存款，张梅婷的积蓄大部分都拿去填赌债的坑了，攒下来的那点因为治病所剩无几。
纪嘉誉包养她的这段时间出手还算大方，但不妨碍李棠梨把钱全扔进了医院，仍然捉襟见肘。
看着妈妈沉睡的脸，李棠梨下定了决心，回去就把衣橱里那只纪嘉誉送她“撑场面”（原话是“别再给我丢人了”）的名牌包也当掉，解燃眉之急。
说起纪嘉誉，李棠梨看了眼手机，确认没有他发来的新消息。
不知道是不是踩了狗屎运，这次难度最大的任务，反而成了她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虽然男主一周顶多叫她过去两次，见了面也爱搭不理，但截至目前，这种“情侣”关系已经似有似无地保持了三个多月，超过了原著里的时间。
所以才诱发了蝴蝶效应，发生了原著里不存在的男主舅舅顾峙到酒店逮他们的桥段。
想起酒店里咄咄逼人的顾峙，李棠梨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。
纪嘉誉性格阴晴不定，李棠梨嘴笨，不会说什么漂亮话，总惹得他不快，内心有些怕他。
想来男主这段时间都要被家里管着，没空搭理她，李棠梨反倒松口气。
考虑到人设，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发了个消息关心。
但和绝大多数她发过去的消息一样，石沉大海，无人回复。
*
再一次收到纪嘉誉的信息，已经过了半个月。
张梅婷出院后，李棠梨在身边守了她三天。尽管张梅婷一再坚持自己没事，但李棠梨还是在确保她能正常自理后才又出来工作。
按原著设定，炮灰女配高中时被校外混混带得辍了学，常常不着家，没找过正经工作。
前段时间还被狐朋狗友嘴里的奢靡生活迷了心智，居然主动去夜场应聘。
也是运气好，还没碰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，李棠梨就穿越过来，第一次出台时遇到了纪嘉誉。
攀上纪嘉誉后，李棠梨就辞去了夜场招待的活儿，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。但因有次工作时不得不被纪嘉誉叫走而遭到开除。
学历摆在这里，她的就业面很窄。
现在她干的是自助餐厅服务生。
张梅婷和餐厅老板从前都是一个纺织厂里的工人，所以李棠梨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宽裕，偶尔中午还能赶回去给妈妈做饭。
万一有急事可以及时回家，不过工资就不能奢求太多了，勉强混个温饱。
李棠梨很珍惜老板的这份体谅。她很能吃苦，干活勤勤恳恳，从不偷奸耍滑。
这天她久违地收到纪嘉誉发来的消息，只有地址，多余的一个字儿也没有。手机一搜，发现不是寻常的酒店，而是住宅区。
李棠梨心里一紧，看来酒店捉奸的事儿并没有多少成效。相反，可能是由于成年了仍受家长管制，纪嘉誉为此更加叛逆，这回直接要把罪魁祸首的她喊到家里。
她哀叹一声，知道躲不过，跟老板好言好语地请假回家。
慌慌张张换下T恤和牛仔裤，从衣柜里挑了一身面料细闪的酒红鱼尾裙。一字领系带设计，鱼骨将腰身束成细细一截，衬得臀胯处的曲线毕露。
李棠梨艰难地把自己塞进这条裙子里，没敢多看一眼镜子里装扮过火的自己。
她至今仍然很不适应这种过分暴露的打扮。
但不习惯是她的事，纪嘉誉喜欢的可以了。
历经之前两个失败的任务，李棠梨唯一的收获，大概就是化妆技术稍微精进了一些，看着不太违和了。
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，掐着点涂好口红。披上外套出门前，张梅婷正在午睡，她看了眼沉沉睡着的母亲，压下心头的酸涩，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。
纪嘉誉发来的坐标直指“栖月云筑”，是京市最负盛名的私邸群落，依山而建，门禁森严。
出租车还没停稳，站在雕花铁门前的门卫就出来制止司机驶入。
纪嘉誉提前找了招呼，李棠梨没有被拦下。但没了代步工具，她只好走下车，一步一步往山腰走。
走到感觉脚底都要磨破时，李棠梨总算看到了那间掩映在葱茏林木下的别墅。
别墅造型极富设计感，通体以白色为主，显得轻盈而高级。
一群富二代正在草坪上喝酒开趴，她一眼看到了被他们簇拥在中心的男主。
即使在长相尚可的富二代堆里，纪嘉誉的脸仍然赢得一骑绝尘。
可以这么说，作为纪嘉誉的亲爹，上帝虽然给他关上了性格这扇窗，但为了补偿，特意连夜修了一条可以供他刷脸直通罗马的不限速八车道高速公路。
人们往往前一秒被他的话激怒，下一秒看到他，怒气又被在容貌的冲击下消失殆尽。
他依在桌边，唇边叼着一根烟，身旁的人殷勤地将打火机凑他面前。
青年微微凑过身，骨节分明的手拢住跃动的火苗，火光照在他低垂的、冷白的眼皮上。
这么一瞧，眉宇间和他舅舅有几分相似。
李棠梨蓦地一惊，她怎么拐到这上边去了？
烟尾燃着一点红光，纪嘉誉吐出一口烟，目光放空，白雾弥散在傍晚的微风中。
那双飘忽、好似无处落脚的眼睛，透过晚风，漫无目的地下坠，最终落稳在了对面神色拘谨的李棠梨身上。
李棠梨咽了下口水，正要开口，纪嘉誉朝她招招手，姿势和逗弄一只小狗没区别。
他懒散地说：“怎么来的这么慢？”
李棠梨扯起一个笑：“路上堵了一会儿车。”
走到两步之遥时，纪嘉誉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腕，一把将她扯到怀里。
“唔！”
微凉的手探入外套下，指腹抚弄上光滑柔腻的后背。
不顾李棠梨的惊慌失措，他在狐朋狗友们骤起的口哨声中低下头，嘴唇几乎要贴住她的耳廓，低声道：“这个破外套丑死了，赶紧给我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