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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男生脸色煞白。
下意识向着裴岭看去,
那男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,陆景尘和他见过大部分的人都不一样,哪怕是裴岭这样的公子哥,仍然是可以从脸上捕捉到情绪的,可陆景尘不是这样。
他完全看不出陆景尘在想什么,但又能清楚的感觉到,陆景尘已经看透他在想什么,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,似乎将他这个人看得明明白白。
他难免感到一阵心虚。
裴岭更是不知道这个傻逼看他干什么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指挥他干得呢。
偏偏其他人的视线也不自觉跟着那个男生看来。
裴岭有苦说不出,这群傻逼,陆景尘都坐过来了还不说明问题吗?还问,问尼玛呢!
然而他们所有人都把他当主心骨。
哪怕他自以为可以置身事外,但真的出了事,他们还是下意识找他。
陆景尘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他们的视线。
望着向他提问的男生道:“我听你口音也不像是京市人,在京市待几年了?叫什么名字?哪个大学的?在哪上班?“
三个问题。
把那个男生问得一阵后怕。
眼巴巴向着裴岭望去。
裴岭不搭理他。
他就颤颤巍巍喊道:“裴少......”
“......“
尤其那个男生看着他的眼神,仿佛在说,裴少,我都是为了讨你欢心,才会针对苏清意的。
裴岭低头捏着太阳穴。
深吸了口气。
但到底是自己带过来的人。
裴岭也不好坐视不理,舔了舔嘴唇站起身道:“陆总,上次在大同的时候没能给您敬杯酒,今天补上行吗?”
陆景尘回头看着他。
淡淡挑起唇角,笑了笑道:“小孩学人敬什么酒?”
不止裴岭,其他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明明从外表来看的话,他和他们就是同龄人,可是他的气度和阅历,就感觉是一个年轻人的躯壳里住着一个阅尽千帆的老者。
什么事者阳满不过他。
随便一眼就可以将他们这群人看个干净。
贺薇可算明白,苏清意为什么会说他和自己爷爷年龄一样大了。
这没见着面的时候,谁能想到这么稳重深沉的人会是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呢。
场面彻底尬住了。
贺薇暗暗拽拽苏清意的衣摆,示意她想想办法。
然而苏清意现在比他们谁都觉得头大。
如果不是有“江景野”这种关系,这种级别的人物,她过年提着东西登门,都不一定会给她开门。
这件事从她给陆景尘盖房子的时候,就有深刻的感触。
光是一个凌潇就足够在她面前拿乔了。
可是当壮着胆子向他看去的时候,他看向她的眼神又好像和江景野没有什么任何区别,依旧那双清冷温柔的眼眸。
看不出多少热情,但是会让人生出勇气向他走去。
苏清意察觉到自己的动摇,默默收回视线,低下了头。
察觉到她的怯意,他也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,只是温柔的扬了扬唇角,仿佛能够理性包容她所有的情绪和决定。
那天晚上,那个听到她要分手,急着来找她的男人,仿佛是在无意中被掀开,又立刻被盖上的一角。
陆景尘再次向着那个男生看去。
宛若闲聊般问道:“不敢说?怕我为难你?”
那男生想起自己为了讨好装岭,骂苏清意的那些话。
不禁有些发抖。
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个人落井下石,都能直接吓得给他跪下来,所幸有了他的前车之鉴,谁都没有贸然开口的意思。
他小心翼翼打量了苏清意一眼。
而后又迅速低下头道:“我是因为听到苏,苏小姐说,她和你有一......什么,甚至你还会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,我......没见过什么市面,就有点好奇。
其他人又是一惊。
没想到他这种时候,居然还想祸水东引。
这是见自己活不出来,也不想落苏清意的好?
可是苏清意丝毫不受他这句话所影响。
气定神闲的翘着二郎腿:“因为不相信我能认识陆景尘对吧?”
其他人眼睛不自觉放大了一倍。
不愧是敢用大佬的女人。
这么久了,她还是第一次在陆景尘面前,直呼他全名的。
然而苏清意想得很简单。
滑跪也是人后的事了,既然这个逼已经装了,那就索性装够。
只见她戴着翡翠手镯的手腕,有条不紊的托着自己的脸道:“那现在相信了吗?”
那男生岂止是相信了。
现在恨不得给她磕一个,连连望着她点头道:“对不起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你和陆总,真的很抱歉。
可是苏清意并不买账。
歪着脖子,淡淡的看着她:“相比起这件事,我更好奇,你都没见过我,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恶意?”
那男生一怔。
没听白她的意思。
然而裴岭一听就明白了。
完了,冲着他的,再这么说下去,就算不是他授意的,也得是他授意的。
偏偏他还得给苏清意这个面子。
不然他爸能当场过来给他摁了。
只见裴岭笑眯眯道:“苏小姐,我对您可绝没这个意思,当时在大同的时候,我不就为这个事好好和您道过歉了吗?”
其他人又是一惊。
难怪裴岭前后区别这么大,搞半天在大同的时候就受过一遭了,再看另外三个和他一起去过大同的人表情,一看就是觉得丢脸没敢提。
其他人也就没多说什么了。
苏清意仿若未闻回道:“可我怎么记得,你当时说的是,在京市见着我得绕着走,怎么,今儿就忘了?”
“瞧我这儿记性,”裴岭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:“苏小姐教训的是。”
“小裴。”苏清意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。
“诶。”裴岭立刻垂眸应了一声。
“我记得当时,你也是让我这样叫你的吧?怎么这么快就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?你这都不走心啊。‘
时隔这么久,裴岭哪还记得这茬,不自觉看了一眼景尘。
谁知陆景尘正一脸柔和的看着她,全然不为她用他抬自己身价的事生气,裴岭只能认栽,顾不得众人诧异的视线道:“我这人不聪明,干什么都要人提醒,您看,您这一说,我不就想起了吗?我这马上就换一桌,绝不碍您的眼。”
其他人见裴岭动身。
立刻就跟着他站了起来。
苏清意不经意扫过坐在他旁边的,嫌她恶心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立刻吓得一抖,老老实实向她道歉道:“苏小姐,对不起,我这个人也是没什么见识。”
苏清意莞尔一笑。
全然不计较的说道:“没关系,我不为难小朋友,毕竟你也算为了我好,谁知道我离了裴少,还能找到更好的呢。
裴岭又被点了一遍。
随着陆景尘投来的视线,那感觉跟又被机枪扫了一遍没什么区别,连连纠正苏清意道:“小裴,小裴。”
苏清意没有看过裴岭这么谄媚的嘴脸。
不由笑出了声。
旁边的小姑娘更是吓得够呛。
一点儿都不敢往陆景尘那边瞧,恨不得立刻将自己隐身起来。
见她气撒得差不多了。
陆景尘才看回最开始的那个男生道:“我问你那些问题没其他的意思,只是想让你看清楚,你的身份和位置,有没有资格来过问我的事情。”
那男生怔怔的看着他。
他眉眼慵懒淡漠,却又透着一种洞察人心的气场。
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。
男生嘴唇哆嗦半天,最终还是眼泪先落了下来。
陆景尘见他哭了,轻轻眨着眼睛道:“这么害怕?是觉得我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你的人生?放心,这种手段,我不会用在小孩身上的。”
原本已经准备走了的众人。
再次陷入鸦雀无声。
因为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。
他的确有这个能力,但是不屑和他们计较而已。
顿时也明白了。
其他人对他那么尊敬和畏惧的原因,他随便的一句话,可能真的可以左右很多人的命运,甚至可能连他们所仰仗的父辈也在其列。
第一次对京圈的金字塔有了具象化的认识。
陆景尘淡淡扫过即将过来敬酒的新郎新娘,对着眼泪越流越多的男生说道:“行了,眼泪收一收,不要影响别人的喜事。”
那男生连忙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。
其他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婚宴上,而陆景尘显然比他们想得周全,没想着在别人大喜的日子触霉头,可那个男生却在别人大喜的日子,不安好心的想让新娘的朋友下不了台。
人品高低,一目了然。
纷纷生出一丝自愧不如的羞愧。
等到孟圆过来敬酒的时候,所有人都收拾起情绪,由衷的举起酒杯为新郎新娘送上祝福,孟全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,先是抱了苏清意一下,而后郑重其事的敬了裴岭一杯。
感谢他没有为难苏清意,让她的婚礼难堪。
裴岭脸上火飘火燎的难受。
孟圆一走,裴岭就立刻抓着那个没事找事的男生,往没人的地方走去。
而裴岭这个人沉不住气,还走廊上已经忍不住踹了他几脚。
桌上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没安什么好心,更是不敢久留,由衷的和苏清意说了一声对不去,就立刻找借口离开了。
桌上很快就只剩下苏清意、贺薇和陆景尘。
贺薇知道苏清意是冒着什么样的风险,说出那些话的时候,抓着她的手,没有临阵脱逃,只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脑袋,避免和陆景尘对视。
苏清意也不自觉低着头,强作镇定的深吸了口气。
之前那把悬在别人头上的刀,该落到她头上了。
正准备抬起头的时候,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,从后落在落在她的后脑勺上,轻轻的揉了揉。
“走了。”
苏清意一怔。
还没等她回过神,他又把今天新郎父亲特意为他准备的伴手礼盒,递给了她。
苏清意下意识接了过来。
沉甸甸的。
不知道装了什么,但是从包装就透露出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高级奢侈。
顿时圈抱着礼盒,不自觉的说了一声谢谢。
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,低头笑了起来。
“哥哥也不叫了?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是苏清意觉得贺薇肯定听见的。
有些难为情的抿了抿唇道:“......谢谢哥哥。”
他没有说话。
只是笑了一下,便收回手往外走去。
而他一走,新郎父亲就立刻跟在他身后围了上去。
他始终是那副淡淡的表情,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,浑身弥漫着一种游离在世俗之外的淡然。
剩下的人则是在打量着苏清意。
眼神里充满了对她和陆景尘身份的试探。
苏清意全是对自己的懊恼。
明明那天都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,结果他就问了一句,她就又忍不住妥协了。
苏清意欲哭无泪。
可是他今天帮了她这么大的忙,没道理想听一声“哥哥”都听不到的。
她心里纠结的要死。
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只是耳根微微有些发红。
贺薇在旁边听得都要惊呆了。
没想到苏清意平时看着不解风情,真正哄起男人的时候这么有一手。
难怪陆景尘那么好说话呢。
这搁谁不给她掉成翘嘴。
“小意,这事......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?”
“恩。”苏清意应了一声。
但是她心里很清楚。
陆景尘完全就是因为担心她应付不了才会来的。
心里五味杂陈。
之前和他分手的事还没理清楚,现在又欠这么大人情。
天?。
怎么办啊。
**
从婚宴上离开以后,苏清意直接回了酒店。
她先是打开了陆景尘给他的伴手礼盒,里面有一瓶海蓝之谜的眼霜,一条黄金的铃兰项链,两瓶赫莲娜的黑白绷带面霜,一条迪奥的丝巾,和一条路易威登的男士双面腰带。
比孟圆特意为她准备的伴手礼盒还要繁复许多。
苏清意站在酒店的落地窗,双眸微微失神的眺望着窗外。
脑海中回荡着陆景尘眉眼的刹那,同时想起谢岚对她的评价。
她怎么会不爱呢?
她要是真的不爱,又怎么会计较他不够爱呢?
可是他要又多爱才算爱呢?
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,对待爱情的看法也不同。
对她来说,要至少占到他人生的百分之六十,才算爱,可是对他那样的人,能拿出百分之五的情感来迁就她,可能就算很爱了。
苏清意发现隔了这么久,京市还是没改变她对它的刻板印象。
都说金子一定会发光,然而京市金碧辉煌。
她觉得她已经足够努力了,可是在这里依旧什么都不是。
她知道她应该向陆景尘解释这件事,可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,他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给她发过,仿佛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,不足以在他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。
意识到他可能是不在意以后,她就更不想解释了。
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。
让人闷得慌。
她用力吸了口气,收起凌乱的思绪向着展会走去。
一周的非遗木雕展会很快接近了尾声。
苏清意因为接了不少酒店的定制订单,并没有直接离开,而是又在京市留了两天,一家一家酒店的聊需求,看风格,量尺寸。
等一家家敲定的差不多了,才确定返回大同。
而就在她订机票的前一秒,忽然陆陆续续接到了酒店退单的电话,苏清意一愣,此时所有的材料都已经买回来了,木雕师傅也开始动工,她自然不能这么清意接受。
可是那边的态度就是不要订金,也不要和她合作。
苏清意有点儿生气,但很快还是稳定下来,在她反复沟通之下,终于有一家酒店的负责人松口提醒她道:“苏老板,你要不要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?”
苏清意听到这句话又是一愣。
她的确得罪了不少人,可她不觉得那些人会在这种小事上和她过意不去。
她首先怀疑了裴家,但是裴山庭绝对不会是这么拎不清的人,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查到是陆家给她打得六千万,就善罢甘休。
那还能是谁?
前
圈子的人都是以裴岭为中心轴,裴岭不出手的话,其他人犯不着和她为难。
她思来想去,最后想到了陆景尘身上。
可是陆景尘显然不会是那种会和普通人较劲的人,更不会和她较劲。
她沉吟片刻。
退出订机票的软件,拨通了陆景尘的电话。
他很快接了起来。
“喂?”
苏清意:“......”
在给他电话之前,她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好好和他说话,可是听到他声音这一刻,就莫名生出一丝委屈,想和他发脾气。
可是她现在哪有义务让他来哄呢?
他这种情况下,能接她电话就算是仁至义尽了,所以连忙转变思想,调整态度道:“哥哥,下午好呀。”
陆景尘听出她语调里的客气疏离。
淡淡应了一声。
苏清意浑然不觉,还在用极为热情的声音说道:“你还在京市吗?”
他又应了一声。
苏清意全然不知道他是因为她的见外不满,以为作为陆景尘的他说话就是这个调调,试探着问道:“那......你现在在哪啊?方便我现在过来找你吗?”
陆景尘听出她是因为有事,才想着来找他。
心里升起一种不悦的情绪,但是生生被他克制了下来,淡淡回道:“过来吧。”
苏清意还想问他在哪里。
但是他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苏清意见他没有给自己发定位的意思。
便猜到他应该是自己给他盖得那栋徽派建筑里。
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,便打车去找他了。
在她的印象里,京市二环的胡同都是拥挤杂乱的,而这里基本都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,每户门前都有“私人住宅,请勿打扰”的字牌。
巷子里也是宽敞明亮。
时有挂着白色车牌的私家车驶过,也基本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苏清意也不自觉放缓了步调,静静悄悄的,走到她曾经亲手盖起的院子前,拉着院子门前圆环轻轻扣了扣。
只听上空忽然传来陆景尘的声音。
“直接进来。
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。
透
过院门向着院子里面的露台看去,然而他已经转过身,只看见他穿着白色衬衫的背影。
苏清意推开门往里面走去。
里面还是记忆中的苏式园林,树影深深,锦鲤游池,她穿过花园里的用碎石铺就的小径,径直走到了庭院外面的推拉门。
她似乎不准备走正门,站在庭院里试探着喊了他一声。
原本准备去客厅里等她的陆景尘,不由停下脚步,站在最通往二楼台阶上看着她,因为隔得有些远,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。
一看到他,立马露出甜美的笑容,脱掉脚下的鞋子道:“那哥哥我就直接进来了。”
陆景尘感觉她笑容里的伪善,不动声色点了点头,便又重新向着二楼走去。
因为这栋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她设计的。
所以她比陆景尘还轻车熟路,陆景尘有意带她绕远路,结果他端着水杯,绕了一圈回来,她已经在卧室外面的休闲区坐下了。
依
旧是一张强装开朗的笑脸。
“哥哥,你好慢啊。”
他看着她没有说话。
翘着二郎腿在旁边的独立沙发上坐下了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苏清意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,笑着挪动着身子,向他坐近了一些:“是这样的,我在京市的生意遇到一点点麻烦,想麻烦哥哥帮点小忙。”
她生怕他嫌麻烦,用食指和大拇指向他笔划着。
他看着她没有说话。
苏
清意又向他靠近了一些。
双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,向他撒娇道:“哥哥,拜托,拜托。
陆景尘无声的打量着她身上黑色的中袖身材和阔腿浅蓝色牛仔长裤,牛仔裤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,怎么看都是来和他谈业务的。
而不是来求男朋友的。
陆景尘一时都不知道该怪自己的心思过于深沉,光是从她的穿搭妆容,就能把她内心的想法,琢磨的明明白白。
还是她太过简单。
在他面前的一切都那么纯粹。
他不想帮。
可是又不想看她为难。
于是,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的看着她。
苏清意以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。
又倾身向他靠近了一些。
此时,窗外的光线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,周围的建筑园林都只剩下一个恍惚的轮廓,铺着地毯的休闲区里更是一片昏暗。
只有不远处的玄关亮着灯。
她衬衫的领口自然散开,露出纤细的颈脖和若隐若现的锁骨,胸前圆润饱满的起伏和裤腰下平坦纤细的腰身呈现出鲜明的对比。
尤其是在半暗未暗的情况下。
越
是轮廓越是清晰。
他刻意没有往她的领口看,而抬起眼睑,便是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。
可怜又美艳。
苏清意见他没反应,又试着拉了拉他腕骨上的袖口。
“哥哥。”
他盯着她拉着自己的指端没有说话。
苏清意见他没有拒绝,又抬手勾住了他手腕上的沉香,轻轻晃动道:“你快点儿问我是什么事嘛。”
陆景尘不知想到了什么,舔着嘴唇,咽了咽喉结,扭头往别处看去。
同时放下了交?在膝盖上的腿,“什么事?”
苏
清意言简意赅的向他说了一遍。
他静静的听着,浓密的长睫自然垂下,遮住他眼底的情绪,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,等到苏清意说完。
他都没有做任何表态。
苏清意又勾着指尖的沉香晃了晃,“恩?”
陆景尘抬眸看着她。
深邃沉静的眼眸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,既像是在生气,又好像是无奈。
苏清意有些发怵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恩?”
陆景尘发现人有时候道德标准太高真的不是好事,他明明可以借此满足自己的私欲,可是他的良心,又无法让他不管不顾拿这种事逼她就范。
只能这样静静看着她。
等着她自己意会。
然而苏清意显然是准备和他装傻到底。
仿佛真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,又晃动着手里的沉香道:“哥哥,就帮我问一下,好不好?”
她
只求他,绝口不提交换的条件。
陆景尘沉默片刻,终是主动开口道:“你换个方式求我。”
苏清意一惊。
在她的印象中,他应该是那种她不开口,他绝对不会提的类型。
啧。
世风日下。
连他这样的人都开始提条件了。
苏清意猜不透他想要什么,但是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清楚。
没复合。
就绝对不能主动往他身上坐。
于是只用一双为难又可怜的眼眸看着他。
佛以她现在的身份,做什么都不合适,而她能这样勾着他,已经是她的极限了。
仿
他的性格,也不会拿这件事和她聊分手的事。
因为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,实在太没品了。
在短暂无声的对视中,终是他败下阵来。
垂
着眼睑向她伸出手道:“手机号码给我。”
她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机递了过去。
他拿出自己的电话拨了过去,起身向着旁边的书房走去。
苏
清意蹑手蹑脚跟着书房门口。
只听他淡淡开口道:“好了,我知道了,我会给他打电话的,不会让你为难。”
苏清意不知道电话挂断以后,他又给谁打了电话。
依旧是那副平淡至极的语气:“恩,你就告诉他是我的意思,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了。”
他这边电话挂断不久。
苏
清意就已经陆陆续续酒店那边申请继续合作的微信消息。
她本来以为会很麻烦的事
。
就这样被他用两通电话解决了。
苏
清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不声不响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。
等着他出来,立刻露出客气又灿烂的笑容:“谢谢哥哥,下次回大同我请你吃饭。
陆景尘握着门把,准备关门的手指一顿。
直直望着她道:“你有必要和我客气成这样吗?”
苏
清意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。
可她好像不笑,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,陷入了一种别扭又诡异的沉默。
陆景尘知道以她的底线,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束手无策,绝对不会想来麻烦他的。
所以才会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来麻痹自己的良心。
顿时无声的叹了口气,走在她面前半蹲下身道:“手。”
苏清意伸出手,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,委屈巴巴的看着他。
他拿起一串老蜜蜡戴上她的手腕上,中间还有一颗用羊脂玉雕得貔貅,一看就给人一种年代久远但又温润通透的感觉。
她意味不明的看着他。
他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让她戴着。
苏清意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和自己高度相仿的身形。
他单手搭在膝盖上道:“你不用因为甩了我,却又来求我这件事自责,对我来说,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她
抿着嘴唇没有说话。
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睑道:“你在京市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,也可以报我的名号,不用觉得分手了,就不好意思麻烦我,在我这儿,你永远都是例外。”
苏
清意的眼眶一下就湿了。
而他依旧是那双淡薄悲悯的佛眼,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得记挂的小事。
可她还是忍不住矮下身,抱住了他。
怎么可以有人好到像他这样呢
。
这座曾让她觉得畏惧抵触的城市。
在这一刻也显得不再那么冰冷无情,遥不可及,高不可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