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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老人也不忍看庄月华被青年虐杀,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庄月华双目微瞑,身体站直,小声道:“艾莉娜,怎么样?”
艾莉娜在一边飘着,似是悠闲:“什么怎么样?”
“对你来说,我应该不能死吧?”
“威胁我么?”
“不啊,应该说是帮助你才对。”
艾莉娜看着一脸坚定的庄月华,一瞬间的哑然之后转为无奈,目光如水,嘴角露出几分狡黠笑意,用手摸了一下庄月华的脸颊,凑近耳畔。
“你要知道你这是在跟妖怪做交易。”
“……”
此时对面的青年也正摁压着手指,挥了挥拳头:“想好了吗?”
“想好了,来吧。”庄月华沉住气,面色果敢。
话音刚落,庄月华只觉劲风扑面而来,似有凶猛火龙张口向自己袭来一般令人窒息,没想到那人竟然离得这般距离都能够有如此威势。庄月华将全身的灵力汇于身前,闭着眼睛屏住呼吸。
“待我送你一程!”高挑青年拳头上劲风阵阵,但在指尖竟然夹着三根刚才从那老者银锁上撷来的银针,看来便要这一拳不管如何,都要置庄月华于死地。
出拳如猛虎咆哮,欺身而来,只是拳头刚到庄月华身前,坠入这灵力屏障,竟也有几分抵抗之力,如拳入水,无力可循。
“哼,雕虫小技……”高挑青年气运丹田,拳风一转,力道更甚,灵力终归是灵力,拳头顿时穿过了屏障,气力不减,向庄月华的脸上打去。
“不好意思了。”
随着幽幽的女子声音,青年“嗯?”了一声,头顶忽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法阵,艾莉娜的身影也显现出来,被青年看在眼中。
金发飘动,肤如温玉,虽然身形娇小,有几分成熟的迷人身姿,却是脸上漠然。青年竟然呆了一瞬:“仙女……”
下一刻,头顶法阵瞬间爆裂,黑紫色的电芒笼如同玄蛇出洞一般,贯穿了青年的身体。
“亏得你真的让他毫无防备的走进了你的影子里。”艾莉娜看了一眼庄月华。
庄月华也回以微笑。
场中众人因为那青年拳风如龙,根本无法目视场中,飞沙走石,烟雾弥漫。气息散尽之时,众人回看场中,却见那青年站在庄月华的身前,庄月华也立在当地,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只是下一刻,高挑青年屈下了膝盖,跪在了庄月华的身前,轰然倒地。
看到这幅场景,不仅方才被劲风卷走的年轻人惊诧不已,那些小喽啰见此情景也都面色惨白,难以置信。
就这么场面呆滞了将近十几秒钟,随着一声孩童的哭声,众人才醒悟过来。
“老大被打死了,跑啊!”一个喽啰吓得险些摔倒在地,向后逃去,其余人更是兵败如山倒,一溜烟都逃入了黑暗之中。此时场中众人还没有缓过来,只有那个年轻人再一次爬了过来,摸了摸倒地青年的脖子,抽回手说道:“还……还有气息,要不要杀了他?”
庄月华穿着粗气,摇头道:“他这一下应该武功废了,不用杀掉。”
“哇——英雄,英雄啊!”
此时另外的几个人也都跳了起来,一阵欢呼,簇拥到庄月华的旁边,庄月华笑着摇了摇头,却是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,闭眼之前看到众人欣悦的神色,忽然心中有什么深藏已久的东西像是皎洁明亮出遮云一般,在空中虚晃一探,失去了知觉。
再次睁眼,周围已经是一片寂静,却见年轻人坐在自己身边,看到庄月华醒了过来,向后面叫道:“大爷,他醒啦!”
庄月华虽然昏迷刚醒,不过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,看了看自己的肩头,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。此时那个老头走了过来,蹲下身脸色慈祥,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。
“年轻人,今天多亏了你,否则我们大家都难逃一死。”
庄月华摇头道:“不,其实……”眼神向一边看去,艾莉娜果然也坐在自己边上,手指卷动着自己的一缕头发,似乎是刚刚把头转到一边,一副悠然的样子。
“其实我一开始也认命了,只是老大爷您的出手才让我有了之后的念头。”
“唉,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事情,但是你没事儿就是最好了。”老者长舒一口气,将手中的酒葫芦抬起,饮了一口。
那年轻人一副尴尬神色:“对不起了,我刚才那样对你,你还鼓励于我……”
庄月华摇了摇头:“现在想想,我自己都有点后怕,果然是游戏玩多了就容易上头……”
“???”
老头此时也倚着一块石头坐下,递来酒壶:“饮一口?”
“不了不了。”庄月华赶忙摇头,“不过,您真的是那什么散华笑吗?”
那老头微微一怔,笑着将手收回,缓缓说道:“不瞒你说,老朽正是佘丘重,散华笑不过是江湖人给的谬称罢了,现在想来如梦一般,不值一提。”
年轻人听了这个也很是惊讶,说道:“那您真的四十年前忽然就退隐江湖了吗?”
“可以如此说吧!”佘丘重淡淡道:“我自从出师以来,便不满外人对我等这样暗器一门的种种言语,仿佛天下人都认为我等是做见不得人勾当的蟊贼一般,因而老朽便立志行侠仗义,才在江湖上混的些许名声,只是后来受到烟都重霄宫的陷害,失手误杀一个好人,所以决定退出江湖,再不问世事。想来也有四十年之久了。”
老头看着认真倾听的庄月华,眼神中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:“你这孩子敬重生者,行侠仗义,而且内力深厚,想来应该也是名门之徒吧?”
庄月华听后苦笑道:“其实我真的失去记忆了……武功招式和自己的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净,以前跟你说的话还真没开玩笑。”
“哦……”老者呵呵一笑,竟是有几分沧桑的站起身来,光芒一闪,将一个银色物件丢给庄月华,庄月华伸手接住,细看正是一个银色金属圆片,上面画着一朵祥云,虽然很小,却非常生动。
“当年我帮助云客居从朝廷手中取回一件东西,云客居便将这‘云客令’赠予老朽,凭借此物可以找云客居,让他们帮自己做任何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之事。这个就赠给你了,你可以到云客居让他们帮你打开天机名谱,找寻你的真实身份。”
庄月华闻言一急,起身道:“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,我不能收!”
“我自云游天下,心境已然澄澈,再无旁骛,无所奢求,留着云客令也只会腐朽在自己手里,倒不如给你。”佘丘重呵呵一笑,脚下一垫,飞上石头。
“后会有期了,小兄弟!”说罢,老者竟是消失的在了夜色之中,没有一句赘冗之言。那年轻人也站起身来,微微躬身:“在下石玉影,虽然明面比少侠你虚长几岁,但是方才之事……甚是惭愧啊。经历今日之事,我也深受感悟,决心寻找自己所应去做之事!”
说完石玉影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,说道:“对了,刚才他们把那家伙送到官府去了,这块玉佩是之后我在地上发现的,应是那盗贼身上所带,就交给你吧,看你虽然衣着不似穷人,却身无分文,这个也就当做那盗贼应该输给你的‘打赌’之资吧!”
庄月华接过玉佩,看着年轻人拜别离去,忽然心中感慨万千。再看一眼手中玉佩,玉佩上镂有鸟兽图案,并无刻字,看这质地,应当值些银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