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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2 章 1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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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第一百三十二章
    夜深了,窗外的烟火也烧到尾声。谢曼安叮嘱封岌和寒酥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小心,又亲自给寒酥裹了斗篷。
    她立在檐下目送儿子儿媳相携着离去,直到他们的背影看不见了,她才转身回屋。
    谢曼安走进卧房,添了一柱新香。
    穗娘从外面进来,双手捧着一封信放在谢曼安面前的桌上。穗娘无声轻叹一道,说:“谢家的来信。”
    “烧了吧。”谢曼安道。
    穗娘也不意外,将那封信拿走。
    谢曼安走到佛像前,望着佛像下的两个牌位。
    当初那个男人为了地方支持将她推下马车时,她的父兄也同行。那一日,她不仅被夫家抛弃,也同样被娘家放弃。娘家牺牲她一个,后来从族中送了别的女子结亲……
    谢曼安摇摇头,不愿意再想过去的事情了。她将桌上的两枚木牌握进手中。两枚木牌上分别刻着“旭”和“溪”字。
    眼前浮现封旭和女儿的眉眼,谢曼安柔和地笑起来,她轻声呢喃着:“嘉屹说要我再等一等他,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,眼下最是忙的时候……其实我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。”
    ·
    转眼间春暖花开,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以往更早一些。
    寒酥整个孕期也没有闲着,她编了一整套适合三至八岁孩童启蒙的书籍,涉猎各科。
    只是孕期确实容易体力不济,她每次写字的时间并不长。终于将最后的内容收整完毕,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充盈在寒酥的心口。
    翠微捧着蜂蜜水递给寒酥,说:“您歇一歇呀。哪有像您这样都快生了还整日埋首在书案前。娘娘,您要是男子,一定是个两袖清风的官老爷!”
    “我倒也不觉得我做的事情比官老爷作用小。”寒酥道。
    翠微想了想,点头称是。
    “过来坐。”寒酥轻拉了一下翠微,让她在自己对面坐下。
    “娘娘有事跟我说?”翠微问。
    寒酥轻颔首,道:“你也不能日夜守在我身边端茶倒水,也该为自己考虑了。”
    翠微目光躲闪,闷声:“我哪也不走。”
    “那你打算让长河一直在外头等着你?”寒酥问。
    翠微轻咬下唇,不吭声了。
    寒酥习惯性地将手搭放在自己的肚子上,道:“原先让你走,你是一定不会走的。如今我这也快生了。等孩子出生了,你也能放心些。就出宫嫁人去吧。”
    “我不……”翠微眉头拧起来。
    寒酥无奈地摇头,道:“别傻了,一直待在我身边一辈子不嫁了?若是没遇到中意的,我留你一辈子也不错。可既然两个人都互相心悦,早日成家才是紧要事。等过几年,小夫妻燕尔新婚的头几年过去了,你再回来我身边做事就是。”
    翠微的眼睛亮起来,她问:“我还能回来?”
    “当然。只要你想回来,随时都可
    以回来。”寒酥道。
    翠微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她翘起唇角,发自内心地笑了。
    “那等娘娘生了我再走。不不,等出了月子!”翠微道。
    寒酥点头说好。她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,她有预感也就这一两日了。
    翠微迟疑了一下,才开口:“娘娘喜欢现在的生活吗?”
    寒酥没说话,她转过脸望向桌上高高的一摞启蒙套书。
    翠微眼中浮现困惑,她闷声道:“都说皇后是女人堆里最大的,可我知道娘娘并不喜欢这些头衔。娘娘喜欢山水为伴的日子,还喜欢在乡野间教书!”
    翠微总觉得若娘娘想要设计假死,就算是英明如陛下也未必能赢得过娘娘。可是娘娘当初想要在边地的假死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,就出了烽火台的事情……
    “翠微,与山水为伴教书育人的日子确实很好。可是我能教多少人识字?我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。”寒酥认真道,“而如今,站在高位才能更快更好地建学堂、颁育政。”
    寒酥轻轻抚摸着自己耗时一年多编写的课程,感慨道:“而若我只是民女之身,就做不了这些。”
    翠微皱着眉头想了想,问:“这……就叫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?”
    寒酥被她逗笑了,道:“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?当皇后这件事被你说得这么可怕,旁人听了还以为咱们两个不食肉糜呢。再说了,其实如今在宫里也没什么不好,只是家大了些而已。”
    翠微想了想,默默点头。
    宫中的凶险来源争斗,可如今宫中根本没有人和寒酥争斗,那日子还不舒心?
    翠微刚想再说什么,就见寒酥皱了眉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翠微立刻站起身,“是不是要发动了?”
    寒酥的肚子刚刚突然疼了一下,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。不过预产期也就这两日了,寒酥并不敢马虎大意。她令人去请太医和产婆过来,也派人去告诉了封岌一声。
    寒酥觉得应该还没到时候,可是封岌事先千叮咛万嘱咐,让她稍感觉有些疼痛时,立刻派人去寻他。
    产婆和太医还没到,她的疼痛感再一次来临。
    翠微赶忙扶着寒酥到床榻上躺下。
    封岌比产婆和太医先一步到,他肃着脸,直奔床榻而去,握住寒酥的手,问:“感觉怎么样了?”
    寒酥有些惊讶地望向封岌握过来的手。
    ——封岌并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抖。
    寒酥反手握住了封岌的手,对他微笑着,说:“刚刚有些发动的迹象,现在没什么反应,也不疼。”
    封岌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。这个时候,寒酥才是需要鼓励支持的那一个,封岌很快调整了情绪。他在她身边坐下,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:“没事,我们的孩子一直很乖,今日也不会捣乱,会很快平安出生。”
    寒酥微笑着点头。原先不觉得怕,可真到了这一日,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忧。不
    过封岌陪在她身边(),让她的紧张情绪淡去不少。
    寒酥一会儿疼?()?[()]『来[]@看最新章节@完整章节』(),一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。封岌陪在她身边,与她说说话,还喂她吃了一块糕点。
    寒酥偎靠着封岌,问:“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区别。”封岌道。
    不过片刻后,封岌又改了口,道:“还是女儿吧。女儿可以带在身边,儿子却要早早分别。”
    两个人对视一眼,皆有些话不必言尽自懂得的意味。可旁边的几个宫婢却对封岌这话一脸茫然。难道不是儿子留在身边女儿嫁去别人家吗?圣上是不是说反了?
    事实证明,封岌今日的话说对了。他们两个人的女儿在寒酥的一整个孕期都很乖,到了生产这一日也很乖。
    傍晚,晚霞将天上的云朵烧红时,小公主顺顺遂遂地出生了。
    纵寒酥产程很顺利,人也虚脱了。她软惫地躺在床榻上,偏过脸来望向身边的女儿。
    小小的一点,承载着她与封岌两个人的血肉。
    只是这样望一眼,寒酥的眼中立刻浮出一汪泪来。
    “不能哭,伤眼睛。”封岌谨记坐月子的一百项注意事项。他弯下腰来,轻轻将吻落在寒酥的眼睛上。
    寒酥这才看向封岌,她弯眸,声线低弱:“我们的女儿。”
    “是,我们的女儿。”封岌握紧寒酥的手,“休息一会儿。”
    寒酥轻“嗯”了一声,慢慢闭上眼睛。她很快睡着,睡时唇角攀着笑。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,纵使女儿已经被乳娘抱走不在她身边,可是她感受得到在这世上有一个人,从此与她再也切割不开。
    待寒酥睡着了,封岌仔细给她盖好被子,走出去。他立在庭院里,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。
    本是征战沙场十几年的人,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不知何为惧怕和紧张。然而在今天,他虽然面上仍旧沉稳,心里却慌得要命。
    好在一切平安。
    封岌长长舒出一口气,这才转身去看女儿。
    女儿被乳娘放在小摇篮里,正睡着。
    封岌沉默地看着她。惊觉她这么小,也不比他的拳头大多少。
    “就是你,让你母亲辛苦了一年。”封岌朝女儿伸出手,将要碰到她的小脸蛋时,又硬生生停下动作。
    这婴儿实在太小,他怕这么轻轻一戳,就把她的小脸蛋戳破了。
    他刚要收回手,食指却被女儿握住。
    她柔软的小手包裹住封岌的食指,封岌懵了一下,如临大敌般一动不敢动。他细细感受着女儿软乎乎的小手。
    女儿松了手,封岌还保持着手指被女儿攥着的动作。好半晌,他才放下手。又看了女儿一眼,交待乳娘仔细照看。
    他回到与寒酥的卧房,卧房里虽然已经被收拾过,可仍旧还残着一点血腥味儿。
    在战场上混了半辈子的人,从没像今日这样对血腥味儿生惧。
    封岌走到床边,见寒酥还在
    ()睡着。他悄无声息地床榻外侧躺下,轻轻拥着寒酥,与她共眠。
    夜深了,阒无人声。封岌拉过寒酥的手,在她的指背上落下轻轻一吻。
    ·
    一年后。
    今日是小公主的周岁宴。
    怀曦小公主是圣上如今唯一的子嗣,她的周岁宴,不仅让宫里忙碌起来,也让朝臣们为小公主精心准备生辰礼。等到了小公主生辰这一日,贺礼从五湖四海送到宫中,堆满了半个宫殿。
    深居简出的太后也从她的宫中出来,参加小公主的周岁宴。
    与外面的热闹不同,小公主此时正趴在寒笙的怀里睡觉。她很喜欢寒笙,喜欢寒笙给她吹笛子、弹琵琶,更喜欢这样抱着寒笙。
    “怀曦醒一醒,咱们要去前面啦。”寒笙摸摸小公主的头。
    小公主将小嘴张得大大的,软绵绵地打哈欠,她哼唧了两声,奶声奶起地喊姨姨。
    封岌和寒酥从外面进来。
    “我们要往前面去了。”寒酥道。
    小公主立刻从寒笙怀里下了地,朝父母小跑过去。寒酥蹲下来抱一抱女儿,问:“有没有听小姨的话?”
    “有哦,怀曦乖乖!”
    寒酥笑了,她亲一亲女儿的小脸蛋,将女儿抱起来,然后侧转过身,将怀里的女儿递给封岌。
    寒酥不忘叮嘱一句:“当心些。”
    封岌面无表情地“嗯”了一声,把女儿接过来,牢牢抱在怀里。
    怀曦从柔软的怀抱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,她有一点不舒服。不过是爹爹!是爹爹的话,就算是硬邦邦也很喜欢!她抱住爹爹的脖子,在爹爹脸上亲一口。
    封岌垂眼看她,唇角攀上一丝柔和的笑。
    寒酥朝寒笙走过去,习惯性地去牵妹妹的手。
    寒笙快十一岁了,长高了不少,她说:“不用姐姐牵着啦。”
    寒酥看了一眼妹妹的眼睛,笑着说:“怎么了?就算咱们七老八十,姐姐也要牵着你的。”
    寒笙笑出标志性的小虎牙。
    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,甚至就连封岌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。小公主的周岁宴,设为内外场。前来祝贺的臣子皆在外宴。封岌和寒酥抱着小公主于外宴露面接受跪拜贺生辰,然后便将小公主抱回了内宴。
    这内宴,只有亲眷友人。
    封三夫人想抱一抱小公主,见小公主被封岌抱着,她也不敢直接从封岌怀里要人,使劲儿给寒正卿使眼色。
    寒正卿哈哈笑着将小公主从封岌的怀里抱过来逗弄着,不敢靠近封岌的封家人立刻迎上去,一下子所有人都围住了小公主。
    小公主抱着外祖父的脖子,微笑着对围过来的人打招呼,甜甜地一声声叫人。她会说话很早,已经可以认人喊人了。
    封家大爷抚着胡子笑道:“没想到冷脸老二能有这么个乖囡囡!”
    众人都笑起来。
    封家大夫人笑着说:“快让小公主抓周,看看她能
    要什么。”
    巨大的圆桌上(),恨不得将能抓的东西都摆满。小公主被放在桌子上?()?『来[]$看最新章节$完整章节』(),让她自己大展拳脚。
    可惜,小公主比起抓拿桌上的东西玩,更喜欢被人抱着。突然被放在桌子上,她有一点不开心,哼哼唧唧。
    寒酥走过去,柔声道:“选一个东西,然后就让爹爹抱你。”
    小公主眨眨眼,明亮的眼珠子浸了一汪水一样明灿。她这才开始看桌子上的东西。她一件件看过去,都没什么兴趣。最后突然转过头,朝着一个侍卫伸出小手。
    这一幕,让所有人都摸不准头脑。被指的侍卫更是吓了一跳,难道他要变成小公主的玩具了?
    封岌下令:“过来。”
    侍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硬着头皮走过来。
    小公主在桌子上转了个身,朝他爬过去,然后指向他的腰侧。
    “要要!”小公主奶声奶气地喊着。
    要什么?
    寒酥看过去,这才发现女儿要的东西是侍卫腰间的佩剑。
    寒酥愣住,转眸望向封岌。
    封岌也有些意外。不过片刻之后,封岌哈哈大笑起来,开怀道:“不愧是我的闺女!”
    小公主的周岁宴,寒酥和封岌忙碌了一日。到了傍晚,宾客散尽,小公主早已趴在寒酥的怀里睡着了。
    封岌总觉得寒酥瘦弱,每次见寒酥抱女儿抱一小会儿,就会主动要抱女儿,不想寒酥累着。
    两个人将女儿送回房间,然后携手回他们的卧房。
    还没走到,封岌弯腰,又将寒酥竖抱起来,抱着她回房,将她放在床榻上。
    寒酥打了个哈欠,软软靠着封岌,有些感慨地说:“没想到咱们的女儿都一岁了。时间过得好快。”
    “再等等。”封岌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。
    回到卧房,封岌将寒酥放在床榻上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,道:“明日你有空的时候去挑一个男子玉冠。”
    寒酥不明所以地望向封岌。
    封岌顿了顿,道:“送到远方的弱冠礼。”
    寒酥愣了一下,顿时了然。
    ·
    荒僻的边地小镇上,沈约呈结束了今日的教书,备着书袋回家。
    “原先镇上有一对父女教书,后来他们家里有事离开了,虽然时常送些东西回来,人却再没回来。没想到又能遇见沈老师……”
    “沈老师路上慢些走。”
    沈约呈点点头,也让他们路上当心些。
    沈约呈回到家时,正是饭点。
    秀秀端来一碗长寿面,放在他面前,笑着说:“咱们小沈又长大一岁,二十喽。”
    “谢谢嫂子。”沈约呈笑着接筷,“哥还没回来?”
    他刚说完,男人从外面进来,秀秀赶忙迎上去。
    男人将买回来的酒和几道熟菜放在桌上,笑着说:“小沈生辰,今儿个喝点酒。”
    沈约呈赶忙说:“又让哥嫂破
     ()费了。”
    男人笑了笑,道:“一点酒菜算个什么?小沈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,要是在家,过生辰那还不是山珍海味?我和你嫂子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也不知道你原先在家是怎么过生辰的。”
    沈约呈笑笑。今日是他二十岁生辰。若还在京中,家里会给他办及冠礼。
    沈约呈不去想京中的生活,他摇摇头,道:“哥,你这话说错了。我本来也是农户家里的孩子,不过是运气好被有钱人家抱去收养了几年而已。”
    “吃饭,吃饭。”秀秀在一旁倒酒。
    三个人一桌吃饭,说说笑笑。秀秀叮嘱沈约呈要把长寿面吃光。沈约呈笑着说:“嫂子做得这么好吃,我还嫌不够呢!”
    沈约呈喝了不少酒,有些醉。他回到自己房间,看见桌上放了一个盒子。他诧异地走过去,心道难道哥嫂还给他准备了别的生辰礼?
    他将盒子打开,看见里面是一个玉质精良的玉冠。
    沈约呈愣住。
    他知道这不会是哥嫂送给他的东西。
    好半晌,他抬手,轻轻抚着玉冠。收养教导之恩永生难忘。不能尽孝,他心中有愧。可他实在无法面对。
    愿父亲一生安康。
    至于寒酥……
    沈约呈蹙眉,眼底蕴了一层湿意。就连祝福她,都是越矩。
    ·
    转眼到了夏日,天气变得炎热。小公主每日睡得更久了,时常午后开始睡,要睡一个半时辰。
    寒酥柔声哼唱着小曲儿,哄着女儿睡在她怀里。
    窗户开着,带着热气的风从窗外吹进来。虽是热风,可她还是担心吹着女儿不好,用手挡在女儿的脸上。她正犹豫是不是要唤人进来关窗,封岌从外面进来。
    寒酥立刻感觉来了大救星,眼巴巴望着封岌。
    四目相对一瞬的眼神交流,封岌立刻知道寒酥的腿被女儿枕麻了。他大步走过去,弯腰将女儿从寒酥怀里抱起来,又抱着她走出卧房,送到女儿自己的房间里。
    等他回来,寒酥正蹙着眉揉自己的腿。
    “你太娇惯她了。”封岌在寒酥身边坐下,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,动作熟稔地给她揉着。
    “她才一岁多呢。”寒酥立刻反驳。
    封岌没接话,继续给寒酥揉腿。寒酥的裙裤在他的掌下向上挪去,套在寒酥足上的白绫袜滑落,露出她如雪的足。
    封岌的视线落在寒酥的脚上,给她揉捏小腿的动作突然停下来。
    温柔的风从窗口吹进来,卷来些窗外庭院里好闻的花香。
    寒酥将手搭在封岌的肩上,封岌回过神来,他立刻握住寒酥的手,压着她躺下来,吻如疾风骤雨。
    没有女儿的二人时光,绵长的吻让这个夏日的气温越发升高。
    可是,一切只停留在这一个吻上。
    封岌抱着寒酥睡下,他在寒酥的身后抱住她,将她的身体嵌进怀里。寒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,睡梦
    中却心下空荡荡的茫然。()
    自知道她有了身孕,一直到今日女儿一岁多了,她与封岌每日都会亲吻,却又将一切停留在亲吻。
    ?本作者绿药提醒您最全的《枕叔》尽在[],域名[()]?『来[]$看最新章节$完整章节』()
    寒酥有些不理解封岌的克制力。
    正如头几年,两人情到浓时,他也能克制住不碰她。如今他又回到了两个人刚认识的那一年。寒酥时常能感受到封岌想要,偏又忍住了。
    寒酥还来不及多想,便睡着了。毕竟哄女儿睡觉也是个体力活。
    可是封岌睡不着。
    忍耐实在是太痛苦,尤其是他那样肆无忌惮地品尝过,知道是何等神仙不换。更何况他如今日日抱着寒酥入眠偏又不得不克制。
    他不想再让寒酥生育,他不想再让寒酥辛苦一次,可是他又开不了口让寒酥去服用避子汤……
    封岌的眉头紧皱。
    不过几天之后,封岌不需要再忍了。
    这一日,他与晏景予小聚饮酒时,从晏景予口中知道了一件东西——鱼泡。
    晏景予震惊地望着封岌,不敢置信地问:“你居然不知道这东西?”
    封岌灌了自己一口酒。
    “你真不知……”
    封岌又灌了晏景予一口酒,呛得晏景予一阵阵咳嗽。
    封岌站起身,道:“我回宫了。”
    封岌回去时,寒酥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描眉。
    寒酥从铜镜里望了他一眼,问:“怎么脚步这么急?”
    封岌没说话,一步步朝寒酥走过去。
    寒酥诧异地回眸而望,窗口吹进来的风吹着寒酥鬓间留出的一缕发,发丝拂过她的面颊。
    封岌望着寒酥的眼睛,好像刚成亲的人望着自己的新娘。
    寒酥很快觉察出封岌的眼神不太对劲,她站起身来,朝他走过去,问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想你了。”封岌说。
    “什……”
    寒酥的话还没有说完,她人已经被封岌扛了起来,然后被封岌扔到了床上去。寒酥有一点懵堪堪坐起身,看见封岌将一个盒子扔到她身边的床榻上。她好奇地将盒子打开,看见里面的鱼泡。等她再回头望向封岌,就见封岌已经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。
    这一日,先是床榻上,然后梳妆台上、木马上、吊床上、椅子上、地板上,然后去了浴室,回来又回到床榻上。
    也是从这一日起,封岌下令宫中养殖大量的鱼。
    “鱼,是个好东西。全身都是宝。”封岌道。
    他只恨早不知这世间有鱼泡这样秒的法宝。
    ·
    一眨眼,小公主三岁了。
    寒酥弯下腰,在酣睡的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,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。她今日要出宫一趟。
    子簪说银粟现在风头正盛,比当年的程雪意还要一鸣惊人。
    哦,银粟是寒酥的新笔名。
    寒酥穿着朴素的衣着,又以帷帽遮面,带着子簪和子钗去了南乔街。
    ()南乔街还是那样热闹,人来人往的年轻人大多是书生打扮。各家店面前悬挂的灯笼上又换了新诗。
    寒酥沿着长街往前走,瞧着每家店铺前灯笼上的新诗。若遇到让她惊艳的,她也会往墙上的木箱里塞一点赏钱。
    ——这是南乔街的规矩,每家铺子从文人学子题诗中挑选优秀词句题在灯笼上,路过的读书人喜欢谁的诗词,就会在墙上的箱子里塞一点赏钱。这赏钱之后会由店家和诗词作者均分。
    “夫人,你看!”子簪走在前面,转过身来朝寒酥指一个灯笼。
    寒酥走过去,看见是曾收录在《自云集》中的一首旧诗。面纱下,寒酥莞尔。
    再往前走,寒酥又看见好几首以银粟之名写的新诗。
    寒酥忽然在一间茶肆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,李拓。寒酥望过去时,李拓也刚好将目光移过来落在她身上。李拓的目光迟疑了一下,继而对寒酥笑了笑。
    寒酥顿时知晓纵她戴着帷帽,李拓也将她认出来了。寒酥抬步朝他走过去,像以前那样称呼:“李叔。”
    李拓顿时有些受宠若惊,他笑着,重重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我戴着帷帽,李叔也将我认出来了?”寒酥问。
    李拓笑着说:“那是自然。你以前也总喜欢戴着帷帽。”
    李拓还有句没有说——在他看来寒酥纵使遮面身上也有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。
    李拓道:“今日约了几个老朋友吃茶,你也都认识。可要一起聚一聚?”
    “好啊。”寒酥很爽快地答应下来。
    李拓心里不由感慨寒酥在落魄的时候不卑不亢一身风骨,如今站在云端上却又不骄不躁一日昨日。
    寒酥跟着李拓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。原本李拓与友人小聚,只在大厅就行,因为寒酥的加入,李拓特意换了地方到了二楼的雅间。
    李拓相约的几个友人陆续过来,他们都很惊艳寒酥会来。毕竟寒酥如今贵为皇后,他们初时也有些局促。可是寒酥还是以前那个寒酥,片刻之后,众人的局促散去,好像回到了多年前,把酒言欢。
    今日小聚的最后一个人到了,孙书海去开门,徐伯走进来看见寒酥愣了下。
    “徐伯。”寒酥站起身来。
    徐伯愣了好半天才笑着对寒酥重重点头。
    本是相约吃茶,众人高兴改成喝酒。
    徐伯像曾经那样,望着寒酥眯着眼笑:“你少喝些,不能喝太多就以茶代酒。”
    “好。我知道。”寒酥回之以微笑。一瞬间,寒酥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《自云集》即将售卖的前一日小聚。而今日在座的诸位,当初都对她帮助不少。
    酒过三巡,众人的局促不自在全部消失,又好像回到了几年前。
    “雪意,你那首《望舒下记》写得可真好!”一个人说。
    寒酥还没反应过来,孙书海轻咳了一声。紧接着,几个人悄悄使眼色。
    寒酥这才反应过来,《望舒下记》确实是
    她写的,但是不是程雪意写的,而是银粟写的。
    寒酥一一打量过他们的神情,问:“你们知道银粟是我?”
    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承认,他们最终望向和寒酥认识最久的李拓。
    李拓笑笑,道:“雪意,文字是不会说谎的。”
    寒酥恍然。原来很多人通过笔墨习惯,早已知晓银粟和程雪意是一个人。或许是因为皇后的身份,既然寒酥选择换了一个笔名,猜到的人将错就错。
    这些人通过文字识出银粟和程雪意是同一个人,那在南乔街的文人学子们恐怕人人皆知。
    寒酥心下忽然一片坦然,她举起一杯酒来,道:“我敬诸位。”
    众人举杯。
    这文人之间的小聚,总要引到诗词上去。众人一边吃酒一边作诗,将红尘烦恼抛。
    后来徐伯几次劝寒酥少喝一些,其他人也劝。最后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,唯独寒酥仍旧清醒着。
    寒酥踩着月色回宫,迎面遇见封琏跟在封岌身后从书房出来。这几年,封岌总是把封琏带在身边。
    封琏朝着寒酥弯腰:“娘娘。”
    寒酥望着封琏,有些怅然。曾经带着珞儿玩投壶、开心吃着她做的糕点会说谢谢表姐的小少年已经长大成人了。
    寒酥在心里算了算,封琏今年已经十六了。
    寒酥道:“回去告诉你母亲一声,我明日带着怀曦过去。”
    “是。母亲知道娘娘过去一定很高兴。”
    “天快黑了,早些回去吧。”寒酥温声道。
    目送封琏离去,封岌牵住寒酥的手,两个人携手回住处。
    温柔的夜风吹拂着,带来一点桂花香。
    寒酥问:“挑中了他吗?”
    “封家下一辈的孩子里,他最合适。”封岌道。
    这是封岌仔细考量后的选择。五郎年纪尚小不在封岌的选择范围内,大郎和二郎也都不错,可比较起来,他还是更看重封琏。这两年,他有意将封琏放在身边锻炼,效果也没有让他失望。
    寒酥想了想,道:“他自小就很懂事,孝顺守礼,而且聪慧明理。”
    元康八年秋,封岌在登基为帝的第八年,主动禅位,将皇位传给其侄封琏。
    封三夫人整个人懵住。她呆坐着,喃喃:“我以为陛下将琏儿带在身边只会给他封个官儿什么的……你别逗鸟了!整天没个正经的!怎么办啊!”
    “什么怎么办?”封三爷捏着羽毛逗着笼中鹦鹉,“哦……你准备准备。”
    “准备什么啊!”封三夫人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。
    封三爷瞪她:“准备当太后啊!”
    言罢,封三爷打了个喷嚏。秋天了,最近开始降温。他缩了缩肩,喊人去箱子里找他的貂皮大袄。
    ·
    皇宫换了新主人时,封岌与寒酥的马车一路朝北。
    封岌握住寒酥的手,感慨道:“又让你等了八年。
    ”
    寒酥竖起食指来,示意他噤声。他俩又同时垂眸,看向躺在一边酣睡的女儿。
    两个人抬眸,相视一笑。
    他们的手交握,十指相扣。
    既然外力不允他们隐姓埋名,那就将一切外力解决掉,再从容离去。他们不需要隐姓埋名,他们就是从白玉阶之上走进红尘中的先帝后。
    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,不管他们之间曾有着怎样的纲常关系,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。
    生死之后,唯你我。
    ·
    一家人一路向北,一路上走走停停。
    寒酥看见了一间又一间学堂,朗朗读书从窗口飘上云端。他们在读寒酥编写的课本。
    封岌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团圆喜乐的小家庭,这是他少年时从戎的初心。曾经版图上冰冷的山河,如今终成了锦绣山河。
    又是一年岁聿云暮时,一家人在新家安顿下来。
    庭院里,翠微弯着腰抱一个石头做的鱼缸。实在太重了,她咿咿呀呀叫着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抱动。
    怀曦走过去:“我试试。”
    翠微满头大汗地抬头看向面前纤细粉嫩的小姑娘。
    “这个你不行。”翠微这样说着,还是退开了。
    怀曦伸出胳膊抱住石头鱼缸,轻轻一提,将就把它抱了起来,里面的水一阵晃动。
    她望着翠微,甜甜地问:“抱到哪儿?”
    翠微呆滞了片刻,才赶忙指地方。她看着怀曦小小的身子抱着巨大的石头鱼缸闲庭信步地走着……
    翠微用力眨了下眼睛。虽然早就知道怀曦有着不可思议的大力气,每次见识到,翠微还是瞪目结舌。
    “怀曦。”
    寒酥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。
    “阿娘,我这就来。”怀曦甜糯地应了一声,小跑着去洗了手,然后进屋去读书。
    怀曦坐在书桌后读书,腰背挺直。
    封岌坐在她身边,翻看着她上午写的课业。
    寒酥坐在父女两个对面,正在画画。她时不时抬头,望一眼坐在对面的父女两个。因为她现在正在画这父女俩。
    怀曦蹙起眉头来,说:“我把阿娘的《自云集》读完了,觉得哪里都好,就是诗集的名字起得普通了些。”
    “是吗?”封岌问。
    “嗯!”怀曦的声线又甜又认真,“自云,有自说自话之意。虽说也合宜,可是配不上阿娘写的那么好的诗!”
    封岌笑笑,屈起的食指在怀曦的额头轻敲,道:“是,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。”
    怀曦张大了小嘴,恍然大悟。
    寒酥眉眼嫣然,提笔将女儿的憨俏落在了纸上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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