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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院后台,华十二先遣散周围看热闹的众人,然后对小道士问道:“有话慢慢说,是谁让你来找我的,又要找我去救谁?”
其实他看见这小道士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,宝强啊,这造型不不用说,肯定是‘道士下山’里的那个小道士何安下了。
再联想到那部戏的剧情,华十二已经有了一些推测,何安下与他八竿子打不着,唯一能联系上的也就是赵心川了。
虽然猜到了,该问的话还是要问。
果然这小道士听他这么一问,脸带急迫道:
“我叫何安下,是赵心川让我来找你的,他说只有程蝶衣程老板能救他,还告诉我程老板你在魔都登台,我这才从杭州赶过来找你的,程老板你赶紧跟我走吧,救人如救火啊!”
华十二淡淡一笑,给何安下倒了杯水:
“你先别着急,我呢,和赵心川不熟,以前还交过手,他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救他?另外不管这件事我管不管,你来找我帮忙,总要说清前因后果才行!”
何安下一脸懵逼,他这才知道人家程老板并非赵心川的朋友,两人还动过手,这人家能去救人么。
但是来都来了,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当下给华十二讲起赵心川的事情。
和原剧情里差不多,赵心川在杭州,去何安下的药店买跌打药酒,说是要送给师父的生日礼物,期间露了一手‘九龙合璧’隔空打物的功夫,让自幼在道观修习道门气功的何安下惊为天人。
何安下有心拜师,便在晚上偷偷跟着赵心川,结果却看到惊人一幕。
赵心川和彭乾吾比武,战而胜之,彭乾吾输了以后主动示好,提出想让赵心川回彭祖太极门担任掌门,然后趁着徒弟放下戒心的时候,在背后用雨伞之中的暗器偷袭,一举把前者重创。
与原剧情不同的是,这一次赵心川因为之前在奉天的事情,对他这个师父多有防备,所以及时避开了要害位置,只是被暗器穿过肺叶。
当即不顾受伤之身,用九龙合璧逼退彭乾吾,跳入湖中逃走。
赵心川本身就受了伤,逃走之后,在湖水里差点淹死,好在何安下水性极好,他看见赵心川受伤,就悄悄跟了过去,把晕死在湖里的赵心川救了回去。
暗器穿透肺子这种伤势,对武者来说,说重不重,说轻不轻,可赵心川为了逃命,跳湖逃生,伤口遇水导致发炎,回去之后便高烧不退,重病不起。
何安下也会点医术,能开几个方子,可几副药吃进去,赵心川病情没有缓解,反而有越发严重的趋势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彭乾吾找了两天没有在湖里找到赵心川的尸体,当即开始摇儿人,几天后彭祖太极门的人全都到了杭州,四处搜捕赵心川下落,总之就是一件事,绝对不能让他活!
赵心川虽然起不了床,但神志还算清醒,他知道自己师父武功高强,一手九龙合璧,便是当世国术宗师来了恐怕也奈何不得,所以他想到了在奉天逼迫师父不敢露头,狼狈逃窜的程老板。
恰好他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程老板在魔都登台的新闻,这才求何安下去魔都请华十二到杭州救他一命。
何安下一来想救人,二来惦记赵心川的功夫,便答应下来,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。
华十二听完就明白了大概,诧异于赵心川居然没死,但也仅此而已。
对何安下呵呵一笑:“你回去吧,我就不去了!”
何安下瞪大眼睛:“您也救不了他么?是治不了他的病,还是打不过彭乾吾?要是治不了病,那总要去看看才行吧,要是打不过彭乾吾,还有我呢,我练的是道门小周天,咱俩联手,你在前面顶着,我在后面偷袭,先发暗器,然后用轻功给他来个背刺”
华十二一头黑线,这货不会是穿越来的吧,让自己当坦克,然后他走盗贼的路子。
挥手打断何安下,试探问道:“宫廷玉液酒?”
何安下:“好喝吗?”
“还行!”
华十二松了口气,还以为遇到穿越者了呢。
他组织了一下语言,也不掩饰,直接说道:
“赵心川那病我感觉能治,彭乾吾我也不怕,该他怕我才对,但是救人我是不去的,之前就说了我和赵心川没什么交情,反而还交过手,凭什么去救他?”
何安下立刻站起身:“你怎么能这样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!”
华十二差点笑出声来:“快拉倒吧,你一个道士,跟我说佛家的道理,你没毛病吧!”
“佛家怎么了,都是出家人,我还去灵隐寺里跪过佛祖呢!”
“你可真给三清祖师长脸!”华十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佛道两家斗了一千多年,这道士去跪灵隐寺,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
何安下忽然想到什么:“你必须跟我去!”
“凭什么啊!”华十二都被逗乐了:“想玩横的是吧,信不信打断你五肢,让你练葵花啊!”
何安下自然听不懂华十二话里的意思,他梗着脖子道:
“赵心川说你欠他的,说你从他身上学走了九龙合璧!”
华十二毫不在乎的呵呵一笑:“我还饶他一命呢,那叫战利品,你懂个屁!”
何安下不知道想到什么,忽然脸上一红:“赵心川还说,他还说”
“说不出来你也不用说了,那坤,送客!”
华十二听他说话磕磕绊就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,直接大声朝外面喊那坤赶人,同时拿起何安下没喝的那杯茶水,咂了一口,这叫端茶送客。
那坤在外面推门进来,笑着道:“这位小道长,请吧,我们程老板刚登完台,需要休息!”
何安下看人家要赶人了,情急之下终于说了出来:
“赵心川说你在奉天把他摸了个遍,你得负责”
华十二一口茶水就呛到了,直接喷了出来:“那王八蛋污我清白!”
此时门开着,外面戏班子的人都一脸震惊的往里面看,段小楼在外面大笑道:“哎呦,感情大师哥还有这爱好!”
和尚、小癞子都哈哈大笑,查老板也不禁莞尔,他们虽然都不相信华十二好男风,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都跟着起哄。
华十二站起身,一脚把何安下踹倒在地,然后冲出去:“我刀坯子呢!”
段小楼还没卸完妆,顶着花脸掉头就跑,霎时间顺天戏院后台,就是一阵鸡飞狗跳。
等闹腾完了,段小楼呲牙咧嘴的卸完妆,就见镜子里,一个X形状的红印子,盖在他的脸上,从额头到下巴,正是华十二手中刀坯子的杰作。
这要放在后世,说不定有人会以为段小楼这货是X战警的忠实粉丝呢。
华十二最终还是答应了何安下的请求,打算去杭州走一趟。
其实没有这件事,杭州也是要去的,因为正是他们演出的下一站。
黄埔滩不是久留之地,虽然这个世界有华十二的介入,导致许多事情都延后了一些,但是该发生的终归还会发生,相信黄埔滩早晚会和历史上一样,被小鬼子惦记上,所以不如早做打算。
他当即让人安顿了何安下,然后和喜福成的师兄弟们一说。
众人本身就是跟他混的,自然要听华十二的主意,谁都没有反对意见。
冯程程嫁夫随夫,华十二说要离开黄埔滩去杭州,她立刻开始收拾行李。冯敬尧老谋深算,虽然心里舍不得黄埔滩,但他看的清楚,小鬼子对黄埔滩势在必得,早晚要打过来,女婿得罪了小鬼子,对方一来自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。
所以就算华十二不提离开黄埔滩的事情,冯敬尧这几天也琢磨要和女婿说这件事呢,所以众人之中,对于去杭州的事情,别人只是听话,只有他是双手赞同。
临走之前,华十二邀请查老板和顺天戏院的吴老板同行,并且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对战事的看法。
这段时间,彼此都合作愉快,华十二也不好明知道小鬼子会打过来,他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,总要把话说清楚才行。
吴老板产业都在黄埔滩,自然不愿意背井离乡,对于华十二邀请查老板的事情,认为这是在挖他的台柱子,还老大不乐意,只是没有说出来,但看那脸色就知道他此刻是多么不爽了。
查老板可能是不相信小鬼子会打过来,也觉得顺天戏院这边不能一走了之,就委婉说出了拒绝的意思。
华十二呵呵笑道:“好,既然两位不愿意,那就当我没有说过!”
他话是这么说,可实际上自然不能让查老板留下,那个猿击术可是大名鼎鼎,现实网络上还人说那是门修仙法门,即便他不一定看得上,也要弄到手里瞧瞧才行。
如今‘猿击术’还没到手,自不能让查老板离开身边,当即换了个话题道:
“说起来有件稀奇的事情,前两年我去杭州,在一个道观之中遇到一个道士,他身上的气息和查老板很像,只是查老板一身阳刚之气,而那道士却正好相反,靠近他时,我闭上眼睛,便有一种皓月当空的感觉,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!”
这话纯瞎编,华十二看过电影,知道查老板想找郭天王饰演的周西宇,这两人合练猿击术,前者是日炼,后者是月炼,所以他才会说什么皓月当空的感觉,让查老板认为对方就是其要找的人。
查老板闻言瞳孔一缩,一把抓住华十二手腕,焦急道:“
那道士长的什么模样?”
华十二手上大筋一起一伏,如同崩弓一样,嘭的一下将查老板的五指崩开,这让后者顿时反应过来,连忙道歉:
“程老板勿怪,只是刚才你说之人好像我一位故友,我这才一时情急.”
华十二摆了摆手:“没什么!”当即他就按照郭天王的相貌,形容了一遍。
查老板霍然站起:“我和你同去杭州!”
吴老板在一旁听的直跺脚,可惜他也做不了查老板的主,只能看着台柱子飘走了。
众人说走就走,第二天就去定了车票,两日后告别了欲哭无泪的吴老板,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。
到了杭州之后,那坤说要找地方安置众人,何安下却道: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住的地方刚足够大,你们都能住下!”
何安下住的地方是‘道士下山’里崔道宁的医馆,外面是个医馆的门脸,面积本就不小,里面四栋小楼围出一个天井大院。
众人进了医馆,那坤一见这地方,便赞道:“这地方不错啊!”
继而一簇眉头;“可住不下咱们这么多人吧!”
何安下一指街对面的方向:“对面还有一个院子,比这个小不了多少,都是我师父的祖产!”
段小楼好奇道:“现在道士都这么有钱了?”
何安下表情有些黯然:“不是道观里的师父,是我下山之后没有饭吃,收留我的药铺师父,不过他以前也是当道士的,后来因为师娘就还俗了”
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,带众人到了里面,一指堂上供着的两张相片。
华十二看了一眼,那两张相片是一对男女,一张容貌酷似范厨师,一张则与志玲姐姐一模一样。
那坤儿看那女人相片,咧嘴道:“这么年轻就死了,真可惜了,他们怎么死的啊?”
周围人送上鄙视眼神,你那是可惜人家年轻么,你那是看人家漂亮。
何安下也没什么心眼儿,不知道帮人避讳隐私,有什么说什么:“师父岁数大了,房事不太行,师娘就和师父的弟弟有了私情,师父弟弟就害死了师父,后来我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闭口不言,脸上也显出紧张之色。
众人看了看他师娘那美艳的照片,又看了看一脸紧张,做贼心虚的何安下,段小楼忽然问道:
“你该不会手起刀落,给那J夫Y妇给砍了吧!”
何安下连连摆手:“没有没有.”
他虽然说没有,但众人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,又联想到刚才他说这边和街对面的院子随便住的事情,想来他师父的弟弟,怕也遭了毒手。
这么一想,大多数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意思。
华十二这时候开口道:“这J夫Y妇要是你何安下杀的,我敬你是条汉子!”
何安下本来坚决否认,可被华十二一赞同,脑子一热:“你真这么认为?我没用刀,就是趁着他们游湖,我把门锁了,又把船给凿沉了,后来我好怕,我还去灵隐寺佛前忏悔”
听他这么一说,华十二、查老板、冯敬尧、那坤儿这几个人都还好,其他人则听的心里发毛,谁也没想到这个他们一直以为忠厚老实的小道士,竟然有这么狠辣无情的一面。
华十二瞪了一眼其他人,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何安下的肩膀:
“做得好,还有你怕个毛线,鲁迅先生说得好,杀恶人即是善念!”(鲁迅先生:毁谤啊,他毁谤我!)
“你不杀他们,你师父岂不是白死了!”
“你刚才说你下山是你师父收留了你,给你饭吃,既然你受了恩惠,那他被人害死,这个仇就得你来报!”
本来何安下看着众人对他有些恐惧的眼神,心里惶恐不安,可听华十二这么一说,顿时得到了认同感:
“程老板你说的是真的么?”
华十二重重点头:“当然了,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和你做过一样事情的人是谁啊?”
“谁啊?”
“武松武二郎听过没有,灵前杀嫂,血溅狮子楼弄死西门庆,那可是传颂千古的梁山好汉啊!”
众人原本听到何安下杀了人,还有些害怕他,可听到华十二用武松来对比,这么一想顿时就不一样了。
可不是么,何安下干的就是武二郎的事情啊,这么一想就高大上了,害怕的心思也减少了许多,反而露出敬佩的眼神。
华十二大手一挥:“这次杭州演出咱们就唱《杀嫂》和《狮子楼》,到时候我演武松,查老板演西门庆!”
查老板:“.”我谢谢你啊!
众人安顿好之后,华十二在医馆的地下室里,见到了骨瘦如柴,伤口发臭的赵心川,赵心川见面就说道:
“程老板,救我一命,我把九龙合璧的秘密告诉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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