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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他叉着腿就进去了,立刻吩咐:
“叫张大人过来。”
张天河是现在负责武械处的人,虽然按着品阶他和殷怀安是同阶,但是整个军中都知道,武械这边连摄政王都听殷大人的。
张天河看着风尘仆仆的殷怀安愣了一下,红河那边的战事他知道,还以为这位大人会留下和摄政王一起呢,殷怀安没时间和他废话:
“张大人,你让人去把上次我做的那个铁疙瘩送到院子里,还有把这个月剩下的精铁账册给我送来。”
张天河看着他这急吼吼的样子立刻吩咐了下去,没一会儿几个士兵用一个车架子把一个铁疙瘩松了进来,这铁疙瘩长的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铠甲,非常重,之前殷怀安想着仿制洋人的机甲也弄出一些来,但是后来发现洋人机甲所用的材质是一种精钢。
而大梁现在的锻造水平无法短时间做出这种精钢,他只能暂时搁置,悠闲研制火炮以求在火力上有大幅度的提升,这个铁疙瘩他闲暇的时候想着那种灵活的机甲做不出来,就做个重甲,在战场上可以当移动坦克使用。
不过后来阎妄川准备重新组建水军,冶铁司的铁又要供着火炮,甲胄,又要拨出一部分给新式舰船,再也挪不出富裕的精铁,这重甲也就被他搁置了,但是现在恐怕还是得捡起来。
“张大人,你拨出五门火炮的精铁量,按着这个图纸让人抓紧打造。”
他翻出了之前制造这个铁疙瘩的时候的一些零件图纸递给张天河,张天河接过去犹豫了一下:
“殷大人,这精铁调配必须要给王爷过目才行。”
精铁调配可不是小事儿,而且一下就是五门火炮的量,张天河不敢担这个风险,面有难色地看着殷怀安。
“这是王爷私印,外面那几个是王爷亲兵,在我回来的时候王爷便明令武械处,冶铁司一切事宜交由本官处置,张大人可去信询问摄政王,但是这精铁今日就得给工匠送过去。”
张天河看着那枚私印沉默了一下,躬身施礼:
“下官遵摄政王御令。”
殷怀安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耽搁,匆匆吃了两口饼就提着工具箱到了院子里,这东西他还得改动一下,才能让人在里面可以操控它。
阎妄川那边战局一拉开就没有回头箭,洋人似乎也被这大半年拖累的紧,双方在红河反复拉锯,这场仗一直持续到了十二月入冬。
连日的雨夹雪让行军变得困难,江边风更是凉的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,阎妄川肩膀和腰间去年的旧伤这几日犯的厉害,酸疼肿胀的连晚上都不敢侧身,怕影响军心,军医也只敢在深夜透着进来帮他针灸缓解,白日只能靠着膏药。
第89章
“王爷,您这些日子还是尽量别用左臂了。”
老军医皱着眉头看着阎妄川出声,阎妄川扯上衣服,知道老人家啰嗦,他含糊答应着,军医叹了口气出去,阎妄川将自己摔到床上,又多吃了一副止疼药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下了。
喜平一早刚出帐门就见哨兵急吼吼地跑过来,眼皮一跳,以为是洋人打了过来:
“怎么了?”
“殷大人来了,人已经快到大营了。”
喜平赶紧快步迎了出去,远处的马蹄声传来,为首的可不正是殷怀安?这个时辰到,估计昨晚也没有歇着,殷怀安在营前勒马,风尘仆仆地下来,有了上次的经验,他努力稳住了酸疼的双腿,没在大营门口丢人。
“殷大人辛苦了,也没听王爷说您过来。”
殷怀安还记着之前被绑的事儿:
“我没说,不然你们家王爷指不定又给我绑在南昌。”
喜平听着这火药味儿十足的话笑眯眯凑过来小声开口:
“怎么是我们家王爷,不是殷大人家的吗?”
殷怀安笑了:
“你学坏了啊喜平,阎妄川人呢?”
喜平想起这几日阎妄川旧伤复发的事儿,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和殷大人交代:
“连日征战太累了,这会儿还在大帐,许是没醒。”
“行,我去看看,对了,我带了东西过来,这一代不太平,我没有连夜押送,你点一队人,我让人带你去把东西拉过来,多点点儿。”
说完就径直去了大帐,大帐前的亲兵认识他,行了个礼就放行了。
一进大帐他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,和去年冬天阎妄川身上贴的膏药的味道很像,大帐内扯了一个简单的围帐,围帐外面是桌案,和会见将领的地方,围帐里面就是一张床,是晚上睡觉的地方,此刻帷幔还围着,殷怀安心里有些不安,阎妄川一贯不是个会睡懒觉的人。
他轻轻走过去掀开一点儿帷幔,里面的人合衣侧身向里正睡着,眉心微拧,他放轻脚步走过,像伸手探探他的额头,手才刚伸出来就被人闪电般地扣住手腕一拧,殷怀安吃痛:
“是我,是我。”
阎妄川听到熟悉的声音才下意识放手,人撑着从榻上翻过身来,左臂处的酸疼绵软如影随形:
“我是睡糊涂了吗?竟然梦到你来了。”
“你傻了?没做梦,我真来了。”
殷怀安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,像是有点儿低热,阎妄川这才真的清醒过来,握住了他的手:
“怎么忽然过来也不和我说?手怎么这么凉,刚才弄疼你没?”
阎妄川又拉住他另一只手,两只手冷的像冰,又见他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:
“你是连夜过来的?”
殷怀安骑了一夜的马,这会儿浑身都快散架了,索性坐到了床边:
“嗯,跑了一夜,腿和屁股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。”
阎妄川赶紧抬手去除他的披风:
“外衣脱了,上来躺躺,被窝还是热的呢。”
殷怀安也顾不得一身土,脱了外衣,就真钻到了被窝里,阎妄川把他裹在了被子里,手搓着他握了一宿缰绳的手,又扯嗓子喊亲兵端热水毛巾进来。
南境十二月的夜里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冷,却是湿寒刺骨,骑了一夜的马,浑身都要被冻透了,一直在外面还不觉得什么,这一进了屋子,殷怀安才发觉周身骨头缝都像是往外冒风,就和他小时候大冬天上两节体育课之后的感觉差不多,脸上也开始发烧。
亲兵端了热水,阎妄川下床拧了毛巾,过来给殷怀安擦脸擦手,却一把被殷怀安拉住:
“你别忙活,给我坐下。”
阎妄川被他扯着坐到了床边,殷怀安抬手就去扯他的衣服,阎妄川按着领口作势要躲:
“干嘛呀这是?大白天的,没受伤,真没受伤,喏,就手臂被刺了几个弹片,信里都和你说了。”
他扯着袖子给殷怀安看,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