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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担心你!”
“宋家舅兄曾考过明算科,当时的主考官便是工部杜侍郎,当初我与胭胭还未成婚时,杜侍郎就同我提起过他,夸他为算法奇才,直言可惜他出身宋家,又已中了举,以后必然是考进士入仕途,而不会做明算科相关职务。
“之后宋家舅兄受伤,无法应试春闱,杜侍郎想必是念其才华,才破格录取,身残之人入仕,也有旧例,他这官职来得名正言顺。”
张氏问:“要是名正言顺,为什么还有人举报?”
“因为我,他是受了我的连累。”
张氏一惊,看向他,眼里满是不信。
魏祁说:“他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,谁稀罕去举报,还闹到朝堂上?背后的人不过是盯上了我,以他为借口而已,他若和我没有这层关系,也就没有这无妄之灾。
“我听闻母亲还让胭胭来问话,她是不知内因,若知道内因,只怕心中不知怎么委屈。”
张氏辩解:“做儿媳的被说几句又怎么了?”说完问:“那这事又要怎么了结?”
“我与杜侍郎没有利益往来,大约是不会有事,宋家舅兄的事毕竟是破格,闹大了就看皇上的意思,兴许会丢官职。”魏祁说。
张氏沉默半天,最后道:“你要真没事就好。”
魏祁看着母亲,想说什么,却又觉得没有必要。
这桩事,的确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在里面,因为宋然,这事成了他的污点;因为他,宋然被人盯上,他们是互相连累。
他心里盼着宋然能安然度过这一劫;宋家也一再向他表示惭愧,拖累到他,后面他或宋然真受什么影响,他想彼此心里都不会对对方有怨怼,但母亲却不是如此想。
或许在她心里,真的不在意、看不上宋家。
那又怎么会喜欢宋胭呢?
“不管怎么样,母亲以后少听风便是雨,朝堂上的事儿子自会处理,实在不想回来再作一番解释。”魏祁说。
张氏心中不悦,因他这番话说得不客气,太不尊重她这母亲。
但儿子大了,也有能耐,俗话便说的是“翅膀硬了”,她不高兴也只能受着。
她没回话,魏祁便走了。
走到院外,正看见魏芙从旁边过来,见了他,唤道:“大哥。”
魏祁看向她:“二妹回来了?”
“马上都要走了,刚刚去看了眼二婶,再去和母亲说几句话就回。”魏芙说。
魏祁犹豫片刻,开口道:“若是和母亲说话,就不要再说些朝堂之事了,你并不清楚内幕,说来也是徒增母亲烦恼。”
他知道妹妹任性,但她在夫家过得不开心,他做大哥的心疼却毫无办法,所以并不愿多指责她,可今日这话,却又不得不说了。
魏芙听他这样说,惊讶又伤心道:“我说什么了?莫不是宋胭在你面前说我了?”
“什么宋胭,那是你大嫂。”魏祁纠正她。
“果真就是她说我了对不对?我就是和母亲说了她哥哥被人举报牵连到你的事,这事外面人尽皆知,怎么就不能说了?我难道不是关心你,关心家里?”魏芙委屈地反问。
魏祁沉声道:“你知道事实真相?你与母亲说这些又有什么用?只是让母亲担心,再将你大嫂叫到跟前训一顿?闹到最后只有一个后果,便是家宅不宁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,就是我闹得你们家宅不宁?”魏芙问。
魏祁看着她,叹一口气:“眼下看确是如此。”
魏芙看着他说不出话来,他放软了语气,又劝道:“二妹,你也老大不小了,行事还是稳妥些,你在夫家不开心,未必没有你自己的责任。”
魏芙红了眼睛,哭道:“大哥,我一心为你好,谁知你竟这样看我,觉得我回来便是闹得家宅不宁,觉得我在夫家受委屈是我自己的责任,好,我知道了,以后我再不踏你的门好了吧!”说着就跑进了院中。
魏祁回头看她身影,微微叹息,但又无奈,只好转身回了宋胭院中。
到房中,宋胭又是一副紧张模样,问他:“母亲说什么了,还是为我哥哥的事吧?”
魏祁安慰她:“我已经同她解释了,没事了,别放在心上。”
宋胭问:“真的?”
魏祁点头:“真的。”
她看着他,也能知道他是粉饰太平。她明白婆婆的性子,哪是那么好说话的?又还有小姑子在,他若是帮了她,帮了宋家,婆婆肯定要不高兴。
她拂了拂他肩上的柳絮,无奈道:“朝中的事本来就够你忙的了,回来还要处理这些事,你快早点去用饭吧,别饿了肚子。”
他低下头:“这不算什么,晚上你给点好处我,我便恢复了。”
宋胭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指的什么,顿时红脸,又娇嗔:“我在说正经的,你在想什么呢!”
魏祁笑,拉了她去吃饭。
……
宋府。
唐秀莹在院子里找到宋然,和他道:“秀清书上有地方不懂,你去教教他?”
宋然坐在四轮车上,背朝她,一动不动看着前面的花木,也没回头,只“嗯”了一声,回道:“先放着吧,得空我再看。”
“你现在不就得空吗?”唐秀莹问。
宋然没出声。
唐秀莹直接将他往屋里推:“之前忙,半夜都还写写算算也就罢了,现在好容易没事干了,正好秀清在家,怎么就不能教一教?”
宋然脸上神色别扭,却是抿唇不语。
自从停职在家,府上人都不在他面前提这事,对他也小心翼翼,怕他难过,她倒好,似乎抓着了个好机会,要让他去教弟弟。
以前她对他也客气,如今是越来越依她自己了。
他的确心中抑郁,但又懒得争辩,也无法拒绝,只能被她推到唐秀清房中。
“秀清,你姐夫来了,你有什么就快问吧。”唐秀莹道。
唐秀清便马上拿书过来,“这个,这个,还有这个,老师还说要作一首清明的诗,我还没有头绪。”
小孩子的功课,再简单不过,宋然已经被推到了这里,自然只能教他。
但他毕竟不是老师,又离开学堂多年,讲得不那么好,倒将唐秀清说得更不懂,这一折腾,便折腾到天黑才将那诗作完。
宋然大多数时间都是面色沉静,泛着冷,好不容易去工部两个月,脸上多了几分笑颜,如今出了这事,又开始冷起来。
教完了唐秀清,他由下人推着去沐浴,再推回来。
唐秀莹已经在房中沐浴好了,在小厮离开后就从后面将他推进来,再扶他上床,让他在床头坐下。
待他上了床,就该熄灯休息了,但唐秀莹心里琢磨着别的事。
她知道停了职,他现在心里难受,所以就想给他找点事,比如把房圆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