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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上他怀疑的目光,徐希又拿出一本《韩非子语录》。
淳于越对韩非这个人以及他的思想学说都有很大的意见,秦国虽然因变法而崛起强大,最后完成统一,但法家立的法除了君王,不把所有人当做人看待,暴秦苛政,民不聊生,只懂打,只懂杀。
尤其韩非把儒家列为头号消灭的五蠹之一,不论是他,还是李斯,或是商鞅,都欲以把儒家消灭。
若世人都不讲礼,不讲仁,不事孝,不论德,那天下将会变成什么样?
淳于越打开书册,看着如出一辙的‘正确注解’,脸色一变。
外举不避仇,内举不避子,竟然成了外出打人不能避了仇人,在家打人不能避了儿子。法家讲上下公平,就得这么干。
这样的曲解,他看了都气,更何况是本人看到。
“少丞相这又是何意?”他直接问徐希。
徐希也没瞎扯,直接说了,“想看你们气死。”
淳于越:“......”
看他脸色铁青,徐希叹息,“招贤令已经发布三年,来咸阳骂苛政,骂陛下,甚至骂我的都络绎不绝,然而真正实干的人才却寥寥无几。那些身怀大才的不是偏安一隅的过着隐居生活;就是和其他同好聚集在一起吃喝摆烂,兴起就骂骂苛政,庸碌无为;要么就是欺上瞒下,意图叛乱谋反。”
招贤令淳于越也支持,并且出过不少力,听她说这些,也确实是弊病,和她曲解糟蹋圣贤之语有什么关系!
“四千册《抡语》,三千册《韩非子语录》,后面还有《诸子百家语录》的大货,全部发往各个郡县,他们饱读诗书的各家文人学士就会群起而怒。再看到邸报上发表的文章,定会赶往咸阳来。如此一来,人手就有了。”徐希感慨,一脸我真聪慧的自豪神情。
“你想要人手,完全可以好生说话,恭敬邀请。”淳于越完全不理解她的这种手段。
徐希呵笑,“你是感谢一个人行动强烈,还是仇恨一个人行动强烈?”
淳于越张了张嘴,声音低下来,“那也不必如此。”
她终究还是为了挫儒家,法家,诸子百家的气焰,想令他们改弦易辙。
但改法对他的诱惑太大了,《秦律》这本书他那里有,也看过,现在这本《秦法》前面只有简单新旧对照刑罚,能直观的看起来减轻了,那些苛刻的连坐消失了。
几个对照之后,这本书开始讲法制和法治,法家之法和新的律法之法。
法家的法是站在君主的立场为君主一个人谋划,而她的法制和法治,糅合了更多儒家和墨家的思想,既维护秩序,维护君王,又为天下谋。
德治,法治,人治相结合,相映得彰,互相影响,让酷虐残忍的法,变成了另外一种新的东西。
淳于越没说话,亦不需要解释,因为徐希的书写的半白话,傻瓜都看得懂。
他坐着不动,一直看了一个多时辰。
“
这么大岁数了,竟然没有视力低下老花眼,看来营养均衡,基因很好啊。”徐希看着就羡慕了,她祖父已经开始花眼了,她得尽快抽时间搞出老花镜来。
淳于越:“......”
书还没看完,但光看前面的文章,已经让他如饮醍醐,只是让他比较介怀的,法在她笔下变成了另外一种法治,儒家的礼仪仁爱也被她改变了。她仿佛是田氏的嫡系血脉,把李代桃僵,偷梁换柱用到无声无息无形之中。
徐福此人......现在淳于越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定她这个人,她有奇才,有手段,有胆魄,野心大,但,好事她干,奸恶她也作。
“你既有心为天下万民,又为君王,为何不行仁政德孝治天下?”他想把徐希拉回正道,若是儒家有这等人,说不定他临死之前还能看到罢黜百家,儒学独尊。
徐希冷笑,“因为靠你们哪一家,大秦都会很快亡国。”
“不可能!”淳于越绝不相信陛下若信儒家,施展仁政,黔首礼孝德善会亡国。
“淳于博士能看到大秦隐处的弊病,思想却不接地气,这就是没有下放做官的害处啊。”徐希记下这个,以后所有为官者都得下放从小官做起,先为民做实事。
淳于越神色难看。
“时代是往前走的,扶苏已经大步前进了,淳于博士还在后面匍匐蹒跚。”徐希让他等着看扶苏的变化。
提到这个淳于越就气,“你就能保证扶苏公子的安全?”
“他是个及冠的大人了,且他会武,会剑,有脑子,他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安危,你指望他会什么?治理国家?”徐希可不惯着他们,把储君们教导成只懂片面做帝王的儒学仁君,是可以用人,但靠能臣摆布不如靠自己。
她对他尽心尽力教导的公子如此贬谪看不上,这比直接骂淳于越还让他难受。还是看她改法的事吧。
“你准备如何改法?陛下虽宠信你,但李斯他们也不是失宠了,且秦国行法一百多年,陛下亦是极为行法之事。”
“说到这个......就是心酸,想哭。”徐希神情随即悲痛。
淳于越皱眉。
“儒家墨家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,法家的韩非李斯还正值壮年,正是他们大行其道的时候,想要改法,何其难也。”徐希朝天长叹。
淳于越心里沉重,眉头更紧。他觉得不对劲儿,但又想不出。
徐希又望着他愤愤道,“我曾经想过,要改法还要从法家之人入手,所以挟韩非三年,结果,三年过去,他不仅屁都没改一个,中间还搞焚书令,差点背刺我,让我背上千古骂名。”
淳于越知她有手段,想法的确也对,若韩非和李斯出来改法,会容易得多。原来她接韩非在家里,是挟持他改法。
等了三年,没等到韩非改变想法,她又已经修完了驰道,功绩在手,然后开始搞儒家,搞法家和诸子百家,让他们儒家和法家愤起,为她所用,达到改法的目的。
不仅如此,到时候
诸子百家齐聚咸阳,她可以挑选能用的贤才,还打压了儒家和诸子百家。
真是可怕的谋算!
他一脸看透她了的架势,贪图改法的大事,又愤愤不愿屈服阉割自家学说。徐希笑眯眯的拿出一本新的《抡语》递给他,“翻看最后一页。”
淳于越深深的收回目光,盯着《抡语》目光不善,气愤的翻到最后一页。
曲解圣贤非我意,博人一笑既如意;
若能笑着学正语,人生无憾誓有义。
他目光凝滞,“这是......”
“之后的每一本,都会加印一句,也会标注全乃戏言。再印刷,会把正确的注解意思也标明,以助各位求学子们快乐学习。”徐希解释。
“圣人之言,岂可儿戏?学问更是个高贵严肃的事情。”淳于越反对。
“读书使人明理,天下不安,就是读书人太少了。若是人人都能读书,人人都爱读书,岂非天下太平,世界文明?”徐希反问。
“不可能。”淳于越根本不信人人能读书,很多黔首连饭都吃不饱。
“我有这个野心,亦知道其中有多少难度,但我亦往。”徐希沉声。
淳于越望着她坚毅的模样,黑夜中,她眼中的烛光仿佛闪耀着无限光华,不禁心下震颤。
刚放完狠话,她打了个哈欠,揉了揉眼,“就这么说吧?年轻人觉多,你不想活,我还得长命百岁呢。各回各家,努力变法。”
“我书还未看完,先拿回去看过。”淳于越要回去好好想想,再跟其他人好好商量商量。
徐希朝他拱了拱手,送他离开。
管猗和盖聂出来收了摊子,也跟她回家去。
儒学的一帮人还等着淳于越的死讯传来,他们就以此进攻,最好能一下子把她拉下马,让她丢掉官位,她即便再想扭曲圣贤之言,再批儒家也不能了!
到时候不论纸张还是印刷坊都换上真正的儒家大贤去掌管。
李斯也早早得知了消息,坐等渔翁之利。
结果次一天起来,少丞相府邸正常开门,徐福正常上朝会。不仅少丞相府邸,学堂,学宫都没有半点动静。
淳于越呢?
一圈都没见到人,来探消息的人都懵了。
整个朝议,李斯都有些心不在焉,尤其是看徐希镇定自若,毫不畏惧的样子。
徐希仔细的扫了眼,判断哪些人无视宵禁,能在宵禁之后打探到私密消息。
打量了一圈,她目光落在李斯略显困惑的两眼上,朝他含笑点头。
李斯也点头致意。
落在公输琦他们的眼中,就是徐福和李斯狼狈为奸,打压儒学,之前的焚书令只是放出来威慑他们,也是警告他们,现在以此勒令他们自己改弦易辙,奸佞小人,休想!
下朝之后,众人不光接到了消息,也看到了淳于越的人。
他神情慎重,一身孤勇的站在王宫外求见陛下。
“呵,原来这个老家伙也怕死。”李斯不屑的嗤笑,遗憾的收回目光。
见徐希也出来,他缓下脚步,等着她过来。
结果就见徐希停在淳于越跟前,说了两句,领着淳于越进了王宫。
李斯顿时变了脸,“???”徐希竟然和儒家勾结到一起了?
他想返回去,但没有事奏,徐希等到九卿议事之后把淳于越引进宫,也不会给他知道。
李斯立马回去找心腹门客商量。
他的门客也在等他,上来就递给他一本册子,“主家!你看看。”
李斯一看《韩非子语录》脸色已经有些不好,打开一看,果然不出所料。
“先是儒家,再是法家,她想要干什么?”
“这位少丞相怎么像个搅屎棍,把儒法都得罪了,她能得什么好处?”
李斯也在想,徐希这么做,还是陛下授意的,必有其目的。他感觉这是个大事,但他到现在了还完全不知内情,这种握不住又被屏蔽在外的感觉,让他心里很快升起惶恐来。
想到焚书令时,徐希直接找他上门,他也准备直接问,和心腹门客商量一番,各自行动,他到少丞相府来找韩非。
韩非看到李斯过来,眸光微闪。
昔日同门,今天再坐在一起,中间案几上摆着《韩非子语录》,气氛微妙。
卢菲菲今日没代课,在府里值勤,也不瑟缩,直接光明正大的在这边看,她两个大眼瞅瞅李斯,又瞅瞅韩非,落在案几上的书册上,嘶了口气,“智慧果还真有用!”
管猗说过,之前主君救过韩非的命,都道是当年的陛下要杀他,可主君在李斯手上救的人。
韩非写了那么多阴谋算计,肯定知道自己和李斯有仇,却没报复。
现在主君出手打法家,以韩非为尊,李斯的廷尉做不长了!
这个没有人告诉她,她自己悟了。卢菲菲为自己的脑子道了声,“彩!”
继而乐的笑出声来。
李斯面色一点点沉下去,爬上一层寒霜。
韩非倒了茶,慢悠悠的喝着,不动如山。
没等太久,徐希就回来了,看李斯和韩非都在,她笑着打招呼,“呦,都在这了。”
李斯实在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礼数,“徐希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徐希霸气一甩衣摆坐下,“菲菲,上茶。”
卢菲菲看她神情,笑着应声,“好的,茉莉乌龙行吗?”
“行。”徐希点头。
她去泡茶,徐希望着一人,解释,“我刚才举荐了淳于越,陛下还是想用他的,又恢复了他的博士职位。”
看李斯面如寒霜,她问李斯,“李廷尉,你想做丞相吗?”
李斯一怔,疑问,“此言何意?”
“我为陛下举荐了儒家的人,但法家也不能落了下风。王绾,冯去疾虽然没有明确立场,也不过是他们知道我手中握的东西,知道陛下势在必行,老狐狸
精了才没有指着我大骂。但究其本质,他们俩都支持分封,每一次挑事,都有他们俩的影子,而且他们俩皆是学儒家所出。”徐希直接道。
说完,看看两人,“你们俩也师从儒家,也算儒家一份,到时候就用这个说他们。”
李斯感觉她好像很轻松,在安排丞相之位,仿佛她一句话,他和韩非就成左右丞相了。真是......
“谁会下去?”韩非直接问。
徐希摩挲着下巴,“冯去疾没什么存在感,且偏儒更深,他儿子冯劫又是监察御史,冯家权势不小。就搞他吧。”
李斯:“......”
徐希喝着茶,拿着冯去疾的生平和冯家的人脉关系索引图,给两人分析如何如何搞掉冯去疾。
韩非听的还挺认真。
李斯听完,怀疑人生的走了。
他的心腹门客听说也都惊呆了,“她是以为重权在握,能掌控陛下了吗?”
李斯更倾向于徐希知道了什么内情,“陛下现在有些事,都是单跟她说。连王绾,冯去疾都靠后了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几个人面面相觑。
“先静观其变。”李斯拧着眉道。他也很想知道,徐希的手段到底管不管用。
但徐希跟他们吹嘘的如何如何拉下冯去疾,都没有使,而是亲自上门,给冯去疾送上一份邀请函,邀他共同执掌学宫。
冯去疾很惊讶,“邀老夫来执掌学宫,少丞相当真放心?”
他虽然大半生都在奔仕途,也素有名声和口碑,往日投奔者亦是不少。
“因为你不去,你的位子我也看上了。”徐希直接道。
冯去疾脸色骤然一变,怒瞪着她,“哼!原来是觊觎老夫的丞相之位!”
“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。执掌学宫是个比丞相更好的职位,但凡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,我也不会待在朝中天天看男人老脸。”徐希抿唇。
“老夫看你想待得很!”冯去疾怒道。
“那是,我毕竟还年轻,正是一腔抱负,热血奋斗的时候。”徐希笑。
冯去疾瞪着她怒愤了半天,自己缓下了气,冷声问,“你要丞相之位做什么?”
徐希一听,掰着手指头开始数,“推广红薯,推广棉花,推广新奇瓜果香料,新型武器,完善选官制度,完善监察官员考评制度,修改新法,推行教育,培养官员和将士,还有新的礼制......”
她说了一堆,冯去疾想到被陛下叱骂的话,眼眶有些生红,陛下需要的是干实事的人,可他亦为官半生,干过无数实事啊。
“您不是从丞相的位置上贬黜,退出,而是交接给目前能干更多的人,而您光荣返聘进入学宫荣誉堂,开国功臣榜必有丞相之名。”徐希停下来宽慰他。
冯去疾又何尝不知道,他若自己不愿意退,被拉下来或者贬黜下去,一世名声就毁于一旦了。
可他也没比淳于越大几岁,就‘荣誉堂’了!
“十年之后,若您还没死,您将是最有远见的学宫祭酒。”徐希沉声向他保证。()
冯去疾: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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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量徐希,年轻有奇才,聪敏有手腕,他真是无话可说,呵呵,“一十岁的女丞相,手握无上功绩,又有陛下宠信,烈火亨油,你如何走到最后呢?”
“你说错了,不是一十岁的女丞相,是十六岁的少丞相。右丞相是六十三岁的李斯。”徐希更正他的话。
“让李斯上位......”冯去疾虽然知道李斯早晚要上位,可却不愿让他接自己的任。
“因为我要廷尉的职位,拿丞相之位跟他换的。”徐希也没瞒着他。
她一脸真诚,把如何想的,如何算计他的,全都告诉他,冯去疾突然笑出声来,“少丞相如此口没遮拦,若是李斯上了位,你也从此止步于少丞相了。”
“我是对你真诚。”徐希皱眉不高兴。
冯去疾信她才怪,但心里已经做好了请辞的打算,他本来就准备请辞了的,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就此退场。
以后若是能进学宫做个祭酒,讲学授课教弟子,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。
“回去等消息吧。”
徐希眼神一亮,朝他拱手一拜,“祭酒大人,以后就是自己人了,让你儿子少弹劾我几次哈。”
冯去疾:“......”
徐希脚步轻快的告辞。
冯老夫人从门后过来,看着徐希走远的身影面色复杂,“陛下若真有意为扶苏公子迎娶,以后进了帝王家,掌握了王权......再生养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......”
冯去疾老脸有些黑,“叫冯劫没有证实就少弹劾。”
冯老夫人没拒绝,也没说应,还在遗憾,“若是长孙冯玄没有娶妻就好了,还能博取一番。其他的拿不出手,真提了要结仇。”
冯去疾没想这些,拿出奏疏,写请辞。
朝中朝外都骂声不断,吵架者天天有,甚至严律之下还有人大打出手,被罚了舂米。
结果右丞相突然请辞,而陛下并未挽留,直接允了。让准备仰仗冯去疾的一众儒生顿时傻眼了。
嬴政从不亏待一个有功之臣,冯去疾为官半生,在统一六国中也不少功劳,等他开口请入学宫,直接就封了他为学宫祭酒,负责管理学宫,讲学授课。
冯去疾退下,空出了右丞相的位子。
嬴政眸光落在徐希身上,她故作可爱扮嫩,人还往底下卧了卧。
他神情冷峻,眼刀划过,低哼一声,“李斯何在?”
李斯心下一颤,颇有些激动的上前两步,“臣在。”
“李卿劳苦功高,为大秦立下不少功劳,拜为右丞相,即刻上任。”嬴政沉声下令。
“臣领命!谢过陛下!”李斯立马叩首,心酸涌动,他筹谋半生,终于得到了这个丞相之位,和王绾这个老不死平起平坐了,也终于压在了徐希的头上,没让她占了先。
()李斯升任,廷尉一职就空了出来。
徐希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站出来,大力举荐韩非,“陛下,举贤不避亲,韩非乃法家集大成者,和李丞相亦师出同门,再也找不到比韩非更适合的人了。”
公输琦等人立马站出来反对,现在右丞相退下了,上去了个李斯,成了三公。若再让更严苛的法家之人韩非成了廷尉,还有儒家的活路吗?
“韩非已年迈,未有执法掌权的经历,又口齿不灵,只怕难以胜任。”
徐希淡定的回敬,“韩非就是为法而生的,除他之外,我再找不到一个能比他强的执法廷尉人选了。而且韩非尚且不到六十,每日太极八段锦,一顿能吃三碗饭,前几天还举着砖头撵了我三十圈。”
公输琦众人:“......”
上位的嬴政嘴角抽了下,非得多余说那句。
李斯得了丞相之位,也投桃报李,站出来为徐希说话,“臣亦认同少丞相,韩非在学时就勤奋好学,天赋极高,我多有不能及。蒙陛下赏识,才能脱颖而出,共谋家国大事。如今六国统一,韩非亦是我大秦子民,大秦贤才,当得廷尉之职!”
尉缭几个也都认同,举荐韩非做廷尉。
嬴政力排众议,直接拜韩非为廷尉,即刻上任。
儒家众臣个个脸色难看,下朝就围在一起商讨。
“淳于博士,刚才在朝议中,你为何不反对?”公输琦拦住淳于越。
“拦不住。”淳于越垂眸。
“难道徐福扭曲糟蹋圣贤之语,阉割诗书典籍的屈辱就这么算了吗?”公输琦不认为他能被起复给收买了,不然之前扶苏说情举荐,他自己何必拒绝。
“为了新法。”淳于越已经想清楚了,徐福太有手段了,韩非就是满腹阴谋算计的,只怕挟他三年也没少跟他学,又有陛下宠信支持。要么自己改,要么被她改。
既如此,还不如自己动手,能保留的多一点,免得被她曲解糟蹋。
“新法?”公输琦惊道。一想韩非来咸阳三年,今日拜为廷尉,那势必要拿出点东西来的。
立马追着淳于越问,“什么样的新法?”
淳于越回到家,拿出徐希写的《秦法》递给他看。
公输琦翻看了半天,神情严肃,“此事当真?”
“确实当真。”淳于越点头。
“这么大的事,由李斯,徐福,和韩非一起把持了?”公输琦立马就想分权,不满淳于越为了这个就退让了。
“改法非一日之功,此事我亦会参与其中,不光我,还有其他诸子贤才。我会尽力争到更多的权利,能让新法更实用也更依从人性,德治。”淳于越知道不该相信徐福,可她的计划正是他们儒家所求的。
公输琦面色阴沉,“徐福才没有那么好的心,右丞相说拉下马就拉下马。若不是她在陛下跟前进谗言,陛下也不会叱责右丞相,又被徐福逼迫请辞退位。”
这个淳于越也不好说,因为冯去疾被
叱责(),是他和姬纨他们去请求他出面说情㈩[()]㈩『来[]$看最新章节$完整章节』(),才导致他被陛下叱责。
“学宫那边亦需要我们的人坐镇,不能全被徐福把持了。”
“她把持的还少吗?”公输琦冷哼。
淳于越一想,也是有些心惊,徐福的手越伸越长,把持的越来越多了。李斯还和她们一伙,现在又上来个韩非。她那个学堂里,每年都放出去人到郡县上做官,朝中亦有她举荐的人。
“左丞相与她并没有面上那么交好。”很多时候,徐福的事,王绾会选择沉默。
“指望左丞相,不如指望挑拨李斯与她翻脸。”公输琦气道。
淳于越皱着眉没说话。
韩非上任之后,搬到了隔壁的府邸,虽然和少丞相府邸有一道门通行,但也独门独户了。
徐希这里的地方却依旧留着,布置成宴息会议处。
“给我看看你的新法。”韩非不急着发官威,先找她要书。
“新法哪是一日之功,昔日商君入秦变法,也是历经数年,才逐渐完善,实行变法的。”徐希这三年也根本没闲着,每日时间不够用,哪里还有更多时间搞出一整部律法出来。
“你忽悠淳于越的东西,给我也看看。”韩非不信淳于越那人能被她这个仇恨之人轻易劝服。
徐希拿出她的书递给他,“这只是暂时拟定,其他条例多如牛毛,还需要分类。”
韩非看一段,就冷笑一声,翻一页就呵呵一声,“不愧是你,上谋之士,不出手就罢,一出手便是谋一国之大,如今都开始谋取天下了。”
“以前我是小圣童,现在我是少丞相。”徐希挑眉。
“哼!把儒家,墨家的东西都用到律法中,又把律法完全换了个立场。不愧是天生圣童。”韩非气的鼻孔出气。
徐希黑着脸也哼,“你现在年纪大了,思想该改变了,自己出手完善修改新律法,总比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强吧?”
“要是早死了,也不会有现在的糟心。”韩非没好气道。
“糟心也可以,不过今天糟鹅,你吃不?”徐希问。
韩非想了想,他爱糟鹅,“我就在这看看你这书里都写了啥。”
徐希笑着转头跟仆从说多加一双筷子。
韩非看完了她的书,“你把儒墨道法都纠集一起改新法,你干什么?”
“我给你们加油打气。”徐希嘿嘿,她当然是在旁边记录他们如何大打出手,然后为陛下发光发热,传扬仁君美名。
“你不是也学了法?你当真不参与?”韩非很怀疑。
徐希想了想,“也是,这么宏大盛大的事,我怎么能不参与呢?那就你们说到我心里范围,我就录入一条,说不到我心里范围,打回继续吵行吗?”
“你还不如什么都别管,种你的红薯去。”韩非气。
“红薯长得好好的,今年能种三千亩,明年就可以种植几万亩了。”徐希摇着扇子自得道。
韩非起身回去,搬过来几册书给她,“看看吧。”
“卧槽!你写的新法?你都是半夜躲被窝里写的吗?”徐希惊起。
韩非真想抡砖头,“把你那德字的砖头,给我也搞一块来,不,搞两块。”
“行行行!铁的都行。”徐希兴奋的翻着新法,要啥都应给他。
看她乐成那样,韩非抿了嘴,坐在一旁端了茶,往外挑茉莉花。
徐希再也不嫌弃他糟蹋好茶好花,还给他端来垃圾竹筐,又喊人,“去找大食子,给老先生来碗乳酪!”
大食子刚刚研究出的稀罕物,准备送进宫的,现在直接送进韩非的嘴里了。
韩非吃着乳酪,脸上还颇有些嫌弃,“甜不哈哈的,一股子乳味儿。”
徐希又喊人,“问问大食子,酸奶发酵好了没?”
仆从还没过去,公孙萚端着酸奶过来了。
韩非干了一碗乳酪,又干了一碗酸奶,看徐希头也不抬翻着书,突然问,“你觉得张良如何?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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