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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0一章 她本该消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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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她的酒量一直很好,不过如果想要自己醉的话,也是能够醉上一次的。
    “你闹够了没有!”
    默粼一声怒吼,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意,也许是看着她这副醉酒疯闹的模样,也许是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不耐。他想要结束此时混乱的局面,结束让他烦躁的局面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一吼起了效果,怀中的少女呆呆的看着他,神色恢复了几分平静。
    默粼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忍,他或许不该那么凶的。
    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挽回些什么的时候,怀中的纯雅已经动了动身子,挣开了他的怀抱,“你别这么凶,我只是想坐一坐散散酒气,你先把雪银弄走吧,否则她该着凉了。”
    她也不看默粼变换的神色,和眸中的些许歉疚。
    她坐回到了座位上,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,似乎真的有些醉了,头有些昏昏沉沉的,心里也压抑的有些难受。
    默粼静默片刻,到底是弯腰将醉倒的雪银扶了起来,准备将她送回房去。
    恰巧听到声响的溪真来到了门前,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疑的声音。”见纯雅房间的门没关,他有些疑惑的探进了脑袋。
    “没什么事情,雪银和殿下喝酒了,她醉了,你送她回房吧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溪真察觉到此时气氛的不对劲儿,也没多问,抱起雪银便离开了这个‘是非之地’。
    阳台上,纯雅枯坐着,一只手撑在眉心,挡住了她的表情。她安静的坐着,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    “我没喝醉,你不用管我,我自己知道该做什么。会从阳台上掉下去,也不会在阳台上这样坐一晚上的。”这话她是对默粼说的。
    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,好好的清醒清醒。
    默粼看着她这样,心中很是复杂。
    “要不要喝点醒酒汤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有些放心不下。
    他到底是无法丢下她不管的,无法做到入了眼,却不入心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纯雅真的是要被他给气笑了。从前,她不管做什么,他都是无视她的。而现在,她什么都不用做,他却这么关心她,这么在意她,这于她而言是个莫大的讽刺。
    “算了,你还是扶我进去睡觉吧。难得粼今天这么关心我,可不能浪费了你的一片好意。”她抬头看着他,嘴角扬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,“醒酒汤就免了,我根本就没醉。”
    说没醉,其实她的头脑一片混乱,脚步也有些虚浮的,便连站起身也有些晃晃悠悠的。
    她歪歪扭扭的扑进默粼的怀里,第一次真实而平静的感受他的怀抱。温暖的,带着几分陌生,却有着让她无法自拔的气息,名为默粼的气息。
    “你倒是扶住我啊……怎么扶个人都扶不住的?”她埋怨开口,手扒拉着抱住了他的腰,有点不耐烦的娇嗔,“我还不如自己进去呢,我自己走进去都比你……”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默粼已经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,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主抱,让人心情悸动的公主抱。
    默粼将她抱到了床上,正准备放手,而纯雅却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。默粼眸光微微一顿,“殿下该睡觉了。”
    “默粼,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?只是喜欢我,你面前的这个我,独一无二的这一个。”纯雅借着微醺的酒劲看着他,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写满了认真,让人无法敷衍。
    “怎么样殿下才能不喜欢我,如同我喜欢上你一样,这都很难。”默粼道。
    闻言,纯雅是笑了。她转身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窝里。
    他只是不喜欢眼前这一个罢了,说多了都是枉然……
    见她一头就扎进了被窝里,安安静静的,不吵不闹。不知为何,他的心里似空了一块,叹了一口气,他关上灯悄悄离开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一夜,纯雅睡得不好,很不好。头有些晕乎乎的,喉咙也似有火在灼烧一样,而她却是顾不上这些,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,希望自己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沉溺下去。
    最先发现纯雅不对劲儿的是雪银,她知道宿醉的痛苦,所以便疑心纯雅昨晚是不是喝醉了。
    然而,纯雅不是因为宿醉,而是发烧了。
    沉睡的少女,一张娇俏的脸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有些发红。她紧闭着双眸,睡梦中似有什么揪心的事情,令她一双秀眉紧紧的皱着,得不到纾解。
    “还是第一次见到殿下这么娇弱的一面……”替纯雅擦洗了身子,又换好了衣服之后,雪银有些不忍。
    “雪银,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和殿下一起喝酒?”
    说起昨晚的事情,雪银也十分的狐疑,“殿下昨晚的心情不佳,看起来十分的低落,特别的迷茫的样子。粼,你感觉到了吗,殿下好像有点奇怪,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那个殿下。”
    不是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个殿下——
    默粼,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?只是喜欢我,你面前的这个我,独一无二的这一个。
    想起昨晚的纯雅,他的心中有一丝不安。那样认真的少女,让他有些不忍面对。好像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,从来他对这些告白的话语都是毫无感觉的,唯独昨晚……
    难道是因为另一个‘她’的缘故吗?
    到了中午的时候,纯雅的烧已经退了下来,虽然还是有些低烧。
    只是整整一个上午都不见纯雅醒来,她安静的睡着,皱起的眉头舒缓了很多,唯独一直不见清醒。
    到了傍晚十分,夜色悄悄降临,熟睡的少女才有了苏醒的迹象。她的眉毛挑了挑,长长的睫毛动了动,终于睫毛舒展开来,如同准展翅的蝶儿。
    她悄悄的睁开了眼睛,有些难受的眯了眯眸子,微弱的光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。
    终于,她似乎是适应了这样的微光,适应了这里的情景,如同好奇的孩子睁开了眸子打量四周。入目的是少年的侧脸,他撑着头坐在床边闭目养神。
    少女的神色微微一顿,是默粼……
   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苏醒,默粼抬起了头看向她,然后是公式化的关怀,“殿下,感觉还好吗,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?”
    少女摇了摇头,只是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    “这样没事就好,我去让雪银把吃的东西端上来,你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。”
    说着,他就要离开。然而,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服,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他,“默粼,我想要告诉你,我决定不喜欢你了,从现在开始,以后都不喜欢你了,于你于我都是一种解脱。”
    少女看着他,灿烂的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    默粼不知为何,心跳漏了一拍,不知是为了她的笑容,还是为了她的那些话。
    他看着她,终于回应道,“好。”
    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,少女的笑容淡了很多,转换成了认真“纯雅,我这也是为了你好。即便怪我,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将雪银为她准备的燕麦粥、紫菜饼、清炒菠菜、水煮鸡肉吃得一干二净,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的精神和力气,这是足够睡一晚所需要的能量。
    “真好吃。”
    “殿下还要吗?”雪银笑。
    “不用了,谢谢雪银。”微笑。
    “殿下……你没事儿了吗?”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面前的这个殿下有几分不同……虽然还是那张脸,但是神色和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    “嗯,你去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纯雅连忙正色了一下自己的表情,然后不动声色的躺下要睡觉了。
    “好的。”雪银将自己脑中的想法挥去,端着剩下的残羹剩饭离开了。
    感觉到她已经离开了,被窝里的少女松了一口气。好险,刚才好像差点暴露了什么。只是,她和纯雅真的很容易分辨吗,还是雪银其实很敏感,能够立刻分辨出她们的不同来。
    她躺在床上,挥去那些多余的想法,想着要赶紧入睡才行,入睡了,身体就能够还给纯雅了,她就不必来操控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体了。
    是了,她不能再操控纯雅的身体了,这不是属于她的。
    这次之所以破例,还得从昨晚说起——
    昨晚,纯雅从默粼的嘴里再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,无疑在纯雅脆弱的心上又重伤了一记。她的心里防线慢慢的薄弱,直到昨晚,更加不堪一击。
    所以,她像是放弃了自己,任由自己沉溺下去,浑浑噩噩的睡下去。
    可是,怎么能够放弃呢?
    所以,她决定替她斩断这就更数百年的情缘,这是一场纠结的单恋情缘,不能斩断,痛苦的只能是她自己。她擅作主张了,做了自以为是为了纯雅好的事情……
    与其再这样痛苦下去,不如重新开始!
    即便她醒来怪她,要将她这一缕薄弱的意识剔除,她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    她和圣渝之间早已斩断,所以,这一缕尚且存留的意识留存与否一点也不重要。她不能留恋,不能再留恋下去……
    她本该彻底消失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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