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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幼月一听到他这副命令的语气,就来气,可刚刚见他发疯打过人,并不想招惹他,含糊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夕阳似乎终于照到了那双绮丽的眸子里,缓冲了几分那其中的冷意。
拓跋枭说完了,像是有一丝不自在,自顾自解释了句:“拓跋仪可能会死,族长追究起来,可能会对你下手,记牢了,没有我的允许,哪都不准去。”
“记住了!”这次苏幼月回答得飞快,主要是真的听进去了,且有了点脾气,若不是拓跋枭非下那么重的手,他们族长也不可能会有可能对自己下手啊。
好歹也是族长的儿子,又是他的哥哥,他下手简直是丝毫不知轻重。
“嗯。”青年弯了下眉眼,但很快那本就不深的笑意就散去了。
但苏幼月却看得傻了眼。
她是不是眼花了,总感觉刚才拓跋枭的笑容好像……和以前不太一样。
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,拓跋枭又嘴角压了一下,冷脸道:“你要是死了,可没人给你收尸!”
苏幼月瞪大了眼睛,无语了,果然刚才就是自己眼花了,怎么会觉得这个疯子也会对人温柔一笑。
“也罢,明天我们就走。”拓跋枭随手擦了下手上的血,就开始往回走。
苏幼月迟疑了一下,赶紧问道:“我们去哪?”
虽然之前他从来不会跟她讲去哪,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她提起什么时候走,所以她才大着胆子问。
“圣都。”
拓跋枭只丢下两个字,就没有了回答的意思。
苏幼月心里则咯噔一下。
她的确完全没猜到,拓跋枭居然还想去圣都,难道他觉得东荣皇帝根本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么?
她倒不是担心拓跋枭,而是担心自己,这一去圣都,就再难回大盛了。
夕阳无限好,但苏幼月的脸色并不好,回去路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,飞快地想着,有没有能逃离拓跋枭的办法。
拓跋枭走着走着,便察觉到了身后女人的心情不佳。
她在担心什么?
担心族长真会报复她?
这倒的确有可能,不过有他在,绝不可能让那些人伤她一根头发。
不过他其实本没必要吓唬她,她最近一直都挺乖的…只要他开口,她肯定会乖乖待在他身边。
拓跋枭越看苏幼月越觉得顺眼,尤其是她现在穿着他们猎狼族女人服饰的模样…虽然额头上那一道短短的伤口还有一点儿碍眼,不过不影响她的容貌。
她这么一直听话下去,他倒是完全可以对她宽容一点儿,她这一路上也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。
至于拓跋仪将她误会成他的女人,就让他们暂且误会着吧,如此,也许说不定能震慑住族长,让他们不敢在暗地里搞小动作。
拓跋枭如是想着,再看着苏幼月时,有一些隐秘的情绪滋生出来,但犹如点点流萤一般,让人难以捕捉。
两人眨眼间就已经回到了部落。
此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。
草原上的天空黑得很缓慢,天黑了,晚霞也尚未完全消散,墨蓝色的天空上还凝聚着团团的橘红。
“将军,族长找您。”
拓跋枭刚回到部落里,就有人找了过来。
青年啧了一声,正要走,又回头:“你也跟上。”
苏幼月正求之不得。
她这会儿的确不想从拓跋枭身边走开,要是遇见跑过来报复的人可就不好了。
她跟着拓跋枭一直走向部落最中间的一个帐篷,那帐篷外面挂着毛茸茸一圈动物皮毛,上面有狼形的图腾,一看就比其他帐篷要豪华一些。
进了帐篷以后,她飞速瞄了一眼,看见帐篷里只坐着一个人,不由有些意外。不过这里没什么需要她来做的,她自然闭口不言,这族长要是质问拓跋仪的事,也该是拓跋枭来回答才对。
“族长,什么事?”拓跋枭语气漫不经心的,没有丁点的尊敬可言。
猎狼族族长拓拔努恒眉头皱着一个川字,一双浑浊狭长的眼睛盯向苏幼月:“这就是你挑中的将军夫人?”
那族长不等两人回答,就飞速道:“你的夫人事关重要,皇上必然会过问,可不能凭着你再任性挑选,让她走过来,我看看。”
苏幼月皱眉,直接反驳:“我不是他挑的夫人。”
拓跋枭却显然因族长的语气动了火气:“我的夫人,轮不到你们来做主,我就算选她,你们愿意也得愿意,不愿意,就给我闭嘴。”
拓拔努恒气得蓬蓬的胡子都在打颤:“你……”
“族长若是没有其他事,我就先告退了。”拓跋枭似乎是已经没了耐心。
“拓跋枭,你给我站住!”拓拔努恒几乎是暴跳如雷,“你不就是怪当年部落里杀了那头狼么,但你都已经报过仇了,我们猎狼族本来就是以猎狼为生,为了你,如今连狼都不杀了,你还发什么疯,非要所有人都给一头畜生偿命么?”
“那好,你过来,你还有一个仇人,当初就是你大伯我设计那头畜生落的单,你要杀就连我这个亲大伯一起杀了!”
“……”
亲耳听到秘闻的苏幼月迟疑了一瞬间。
这样的秘辛让她听到了,拓跋枭回头不会杀她封口吧?
她还未回过神来,身侧的拓跋枭就直接朝着猎狼族族长拔出了弯刀,犹如一头寻仇的野兽般冲了过去。
紧接着,电光石火之间,那原本还安坐在狼皮椅上的猎狼族族长忽然一改刚才的愤怒,脸色吓得屁滚尿流,而他被狼皮遮盖的桌子下则突然冲出来两个人,和拓跋枭厮杀在了一起。
直到此刻,苏幼月才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。
猎狼族族长的态度很不对劲。
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,他似乎就想把自己叫过去,而不成功之后,他好像又是刻意把拓跋枭从自己身边支开。
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。
苏幼月的视线猛然从拓跋枭身上移开,在偌大的帐篷里扫视——
一个身影从高大的狼皮座椅后缓缓走了出来。
看清这个身影的那一刻,苏幼月的眼泪几乎是一瞬就涌了出来。
“囡囡,过来。”
男人熟悉的嗓音嘶哑得让苏幼月浑身的骨肉都发着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