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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等等……我不服!”陈俊南说道,“凭什么他说这两句话就算赢了?”
人蛇顿了顿,说道:“因为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个理论,那就是「幸存者偏差」。”
“这理论能用在这吗?”陈俊南说道,“一个开饭馆的还用上「幸存者偏差」了?”
“是的,正如这个少年所说……”人蛇点点头,“能够在留言板上写下意见的人永远都是少数,举个最理想化的例子来说……一百个顾客当中有一个人觉得今天的饭菜有点咸,于是他将这条意见写了下来,老板为了照顾这条意见所以减少了盐量,结果有九十九个人觉得淡了。”
“哎……?”陈俊南一愣,感觉这说法确实比自己有道理。
人蛇也越想越觉得合理:“这个答案太对了……这就是「幸存者偏差」。在这种理想假设下,并不是九十九个人觉得淡了……而是百分之百的人觉得淡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陈俊南问。
“因为写下意见的人极有可能再也不会光顾这家让他不满意的店,只剩下没有意见的人来承受这一次改革的结果。”人蛇的样子像是参透了什么人生的真理,“你们应该也发现了……经常会有一些我们爱吃的餐厅,几周没去之后再次光顾,发现东西做得远不如从前,直到我们都不去了,它便开始旺铺招租……反而那些几十年都没怎么变过口味的店会一直开着。所以「意见」可以听,但一定要进行筛选和总结,不能百分之百无脑听。”
“好像是这么回事……开店还真是一门学问。”
陈俊南嘴上答应着,心里却有点不痛快,这次瞎猫碰上死耗子让金元勋得分了,接下来必须更加谨慎,否则拿不下他手中的「卒」,情况就更麻烦了。
人蛇从怀中掏出一根快要腐朽的铅笔,在这道题的后面轻轻地打了个对钩。
“不管是开店还是人生都一样啊。”人蛇说道,“会对你人生指手画脚、批评抹黑的人永远是少数,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一直调整自己,人生也会变得迷惘了。”
陈俊南和金元勋听完都变得沉默起来。
人蛇:“我这高度上升的怎么样?”
“道理还行,说法有点矫情。”陈俊南说道。
“那我下次改改。”人蛇说。
“得,「幸存者偏差」你是白学了,快进行下一个问题吧。”陈俊南说道,“本以为你这里面都是逻辑题,结果还出现理论题了……是不是还有数学题和人文题?”
“可能有。”人蛇说道,“这一百个难题是我的珍宝,平时我只会把它当书读,但不会尝试作答。”
“可这是为什么啊?”陈俊南说道,“你小子看起来也不笨,如果愿意花费功夫的话……几天不就全做出来了吗?还需要听我们说的话来辨别答案?”
“我很矛盾。”人蛇一边翻弄着本子一边说道,“你知道那人怎么和我说的吗……?他说只要我答对了这一百道题,他就回来助我成为「地级」。”
“哎……?”陈俊南一愣。
“可他有没有想过……”人蛇眼睛闪烁了一下,“如果他真的走了,我并不希望他回来。”
“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……”
“是个对我恩重如山的故人。”人蛇说道,“也或许我理解错了他的意思,这一百道题通向的不仅仅是一百个答案,也是一百件事情的解决方式,一百种人生的处世哲学,当我做完的时候,甚至不需要他回来,我也能够应对这里的大部分情况了。”
“越说越玄乎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说这一百道题像是车票。”人蛇怅然说道,“本来以为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等,等我什么时候想上车,便打开它向着未来出发……但现在我很有可能会死在这场游戏中,当我坐在这里的时候,发现一切都有点来不及了。”
“不是,你等会儿,你说得怪吓人的。”陈俊南说道,“我先说好,小爷压根儿不想跟你「赌命」,你死不了。”
说完之后他又伸手拉了拉金元勋:“小金也不跟你「赌命」,是吧?”
“我为什么要「赌命」啊……?”金元勋问。
人蛇听后摇了摇头:“并不是这个问题……你们不想和我「赌命」,我也不想和你们「赌命」,咱们自然相安无事,但我依然有可能会死。”
“所以你得罪了谁……?”陈俊南问。
“得罪?”人蛇苦笑一声,“在这个地方死不需要什么正当理由,说不定仅仅是因为不想和你们「赌命」,所以我死了。”
“什么他妈的狗屁道理……”陈俊南说道,“你放心,谁敢来对付你,你就跟我说!”
“青龙。”
“……那你也可以跟老齐说!”陈俊南改口道。
“但愿吧。”人蛇笑着翻开本子,说道,“下一题。”
二人听后再次严肃起来,这一道题有可能会直接决定二人「字」的去留,所以谁也不敢怠慢。
“有两位将军被敌军围堵,但他们的部队分别驻扎在甲乙两座山上。已知只要双方同一时刻开始突围,便可以围剿敌军双双逃生,如果一方单一进攻,就一定会全军覆没。到这听明白了吗?”
二人点点头:“明白了。”
“于是二人需要约定一个时间同时发起突围,由于距离太远甚至看不到狼烟,便只能由传令兵冒死前去通知。假如甲将军派出传令兵前往乙山,告知对方「午时突围」,可实际上他并不确定传令兵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伏击,也不知道传令兵能不能到达乙山,所以在传令兵回来之前,不敢贸然出击。”
陈俊南听后挠了挠头:“稍微有点抽象了,但还是能理解。”
“而乙山的将军也面临同样的问题,在他收到消息之后,不确定传令兵能不能回到甲山,告诉甲将军「对方收到了」,所以依然不敢贸然出兵。”
“嘶……”陈俊南听后缓缓皱起了眉头,感觉这道题三五句话之间上升到了一个很离谱的难度
“所以我的问题是,在现有的条件下,究竟用什么办法,才能保证这两个将军一定能够在同一时刻发起突围?”
陈俊南和金元勋听后面面相觑,同时没了主意。
“不能整个山头的人一起当传令兵吗……?”陈俊南问。
“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