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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十二在瞬间想通了一切,连忙用倚天剑使出一招全真剑法中的沧波万顷,迎向陈家洛夫妇,重阳祖师所闯这一招,乃是一瞬间用出十三剑,剑势连绵不绝,如长江大河,奔涌澎湃。
全真剑法放在南宋五绝时期,都算得上是一流剑术,在这金武末法时代,绝对称的上没有抗手。
陈家洛和霍青桐水瞬间就被剑势笼罩在其中,前者左手使剑本就不灵便,长剑躲闪不急,一瞬间就被倚天削断。
霍青桐连忙施展三分剑术,想要护住自己相公,可她手中短剑虽然也属利器,但在倚天剑面前终究不够看,被华十二一剑斩断。
此时红花会中赵半山拦着程淮秀和马春花,无尘道长等人都在注意这边的情况,一见华十二这等剑势,便知陈家洛和霍青桐不是对手,眼见二人兵器被斩,连忙惊呼道:
“手下留情!”
华十二本来就有话说,要点破陈家阴谋自然要先罢手,便顺势收剑后退,朝无尘道长几人一指道:
“好,就给你们一个面子!”
无尘等人顿生感激,抱拳道:“多谢公子高义!”
华十二一摆手:“不用客气,这人情你们记着就行,等有机会还我!”
无尘等人一头黑线,你还真不客气。
华十二朝红花会众人大声道:“咱们都先别动手,我有话要说!”
他一指陈家洛:“你们这个总舵主,就是红花会的内奸!”
霍青桐见华十二冤枉自己相公,如同雌狮般,第一个叫道:
“胡说!”
红花会其他人也都说华十二胡说八道!
华十二朗声道:“各位请先冷静一下,先让我把话说个清楚!”
陈家洛不等他说完就断喝一声道:“诸位兄弟,这恶贼包藏祸心,不要听他胡说,快杀了他替古风师太报仇......”
华十二露出嘲弄笑容,戏谑道:“理不辩不明,陈总舵主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我,是不是做贼心虚了?”
这话说的诛心,便是红花会一众当家,虽然不信陈家洛是内奸,但也转头看向他,想听他怎么说。
陈家洛还没说话,霍青桐就道:
“好,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家相公一心反清,殚精竭虑从未退缩过,你如果说不出个子午卯酉,今天就要给我红花会一个交代!”
红花会一众当家纷纷都道:“说的不错,你若说不清楚,今天便与你拼了!”
陈家洛见霍青桐和其他人都让华十二开口,不由得脸色难看了几分。
华十二也不再卖关子,直接说出自己刚才的推测:
“诸位,你们想没想过,陈阁老为什么在大儿子做了皇帝之后,会把小儿子送到红花会,让他跟随于万亭反清复明?”
“这不是让他们兄弟相残么,陈阁老又不是傻子,怎么会做这种事情,你们觉得这种事情,可能发生吗?”
他刚一说完,红花会四当家,奔雷手文泰来就大笑道:
“这明明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,你还问可不可能,当真好笑!”
华十二打了个响指:“所以这就是不合理!”
“我认为唯一的解释,就是陈家安排陈家洛拜于万亭为义父,顺理成章的接替总舵主的职位,好替他大哥掌握你们这支最大的反清势力!”
华十二言之凿凿的道:“陈家洛最大的作用,就是用红花会总舵主的身份,将江湖水搅混,让你们反清大业一事无成,那他就成功了,乾隆的皇位也坐的安稳,陈家就会长盛不衰,真是好算计啊!”
霍青桐闻言怒喝道:“这都是你一面之词,你有什么证据?”
华十二回身指着乾隆,放低声音说道:“我把反清的契机,送到你们面前,他陈家洛为什么不答应,反而忽然对我动手?”
陈家洛冷哼道:“那是因为你杀了古风师太!”
华十二好笑反问:“我们解决私人恩怨,许她打我,不许我杀她,这是你们红花会的道理吗?”
红花会众人都沉默相对,便是霍青桐也是这般,之前他们看着呢,本来就是古风和袁紫衣师徒理亏,反而还因为徒弟被伤,要找别人算账,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了。
华十二朝红花会众人问道:“这点说不通吧!”
红花会所有人都没说话,显然他们也觉得难以理解。
霍青桐深吸了口气,问道:“这说明不了什么,我相公承受丧兄之痛,性情发生变化也是正常之事!”
华十二笑了笑:“好,那就不说眼下,说说从前,请问红花会诸位当家,当年于万亭总舵主带领你们反清的时候,红花会是什么样的规模?做出什么什么成绩?谁能回答我!”
说起从前,红花会众人脸上都露出向往之色,赵半山脸上露出憧憬之色,回忆道:
“当年红花会兄弟遍布江南,盛况空前,江南各省,抚台、府县、将军、提督衙门,都有入会者,成为我等兄弟!”
华十二嘿嘿一笑,继续大声问道:“那么请问,你们这位陈总舵主继任之后,红花会现在规模如何,做出了什么成绩啊?”
众人默然,如今红花会都龟缩到回疆去了,中原地区当年的老兄弟百不存一,当年偌大的红花会,早已不复从前。
无尘道长强自道:“我们红花会当年也曾囚禁乾隆,让他答应城下之盟!”
华十二哈哈大笑:“兄弟演戏而已,你们还当真了,我听说当年西湖岸边,汉旗营、绿营,人人争带红花,吓得乾隆有兵在手也不敢把你们怎样,当真风光,威风的紧啊!”
“我倒是想问问,当年西湖岸边那些带红花挺你们的兄弟如今还在吗?恐怕都让乾隆铲除了吧!”
“可怜于万亭总舵主多年谋划,把红花会暗中发展壮大,便是朝廷官兵也有大把人入会,就因为陈家洛带着你们在乾隆面前装了一次大瓣蒜,就把那么多暗中的弟兄暴露出来了,这还真是仔卖爷田不心疼啊!”
华十二笑容一收,质问道:
“我说那就是陈家洛故意为之,在乾隆面前暴露红花会安排在官兵中的暗桩,好让朝廷对你们下手,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?”
在场的红花会当家,一个个脸色惨白,极为难看,看向陈家洛的眼神,也不再是那么坚定,而是充满了惊疑不定。
陈家洛有些着急的大声道:“不要听他胡说,我陈家洛顶天立地,对得起自己的良心!”
华十二咄咄逼人,一指他道:“那你怎么解释,陈家为何在你大哥成为皇帝之后,把你送给于万亭当义子!”
“不是这样的,是我娘当初......”
陈家洛情急之下,说的就是她娘和于万亭青梅竹马那一套,这件事其实也是事实,许多红花会里的老人都知道,无尘道长、赵半山都点头,当初他们也是听说过的。
华十二笑的前仰后合,彷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:
“我相信你娘和于万亭是青梅竹马,可别说青梅竹马,就算他们有什么关系,我听说过送手帕,送香囊的,第一次听说送孩子留念想的,这解释谁会相信!”
他指着陈家洛说道:“你不但帮乾隆解决了红花会这个心腹大患,你还把香香公主喀丝丽,送给了乾隆,想让他与回疆联姻,帮他稳定江山!”
“想想就知道,这一步棋走的多秒啊,你娶了姐姐霍青桐,把妹子送给乾隆,你们哥俩一人一个,到时候有了你们牵线,回疆也闹不出多大乱子,可能你就只有一件事没算清楚......”
“就是喀丝丽喜欢的人是你,她随身带剑死也不肯从了乾隆,闹得你们兄弟差点反目,后来你进宫去劝她,她还以为乾隆要害你,以死相救,最后到死估计都念着你的好,我说的没错吧!”
陈家洛听华十二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,如同亲眼所见,不由得心中大骇,心神失守之下,竟然脱口道:
“你怎知道?那是喀丝丽的错,谁让她都进宫了还不......”
话一出口,顿知失言,立刻找补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......,我是......”
陈家洛一时失言,顿时语无伦次起来,而霍青桐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,红花会其他兄弟,看他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陈家洛还想解释,霍青桐却将短剑指向他,喝道:“你闭嘴!”声音之中再无一丝情义,让他为之愕然。
霍青桐喝住陈家洛,转头问华十二道:“还有一点说不过去,当初他抓了乾隆,曾让我动手杀了这狗皇帝,这怎么解释?”
华十二对看‘书剑’的时间太长了,细节方面有些记不清了,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推断,这是呵呵一笑:
“那乾隆为什么还活着?”
霍青桐下意识的回道:“那是因为......”
华十二摆手道:“不管因为什么,这件事定然是他们兄弟算计好的,只有乾隆活着,陈家才能长盛不衰,至于你看到的一切,并不一定就是真的,或许是别人让你见到的也说不定啊。”
华十二说完这一句,转头一剑就结果了乾隆皇帝,陈家洛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,脱口叫道:“不要.....”
忽然陈家洛感觉肋下一痛,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去,竟是他妻子霍青桐,将短剑刺入他的软肋。
“青桐.....,我对不住.....”
陈家洛话说到一半,便翻身倒地,再无声息。
红花会一众当家见此,都张了张嘴,谁也没有说出话来。
霍青桐转过身来,脸上无喜无悲,实际上所有了解这件事的人,都知道她此时应该有多伤心,可能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。
霍青桐朝红花会众人说道:“诸位兄长,千万不要把我跟他葬在一起,就把我和喀丝丽葬在一起吧.....”
众人都暗道不好,刚要出手救援,可霍青桐在说完之后,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。
文泰来的妻子女侠骆冰,飞身过去将霍青桐抱在怀里。
便见怀中的霍青桐,留下两行清泪,已经气绝身亡。
华十二叹了口气,朝红花会众人邀请道:“诸位,红花会的理念就是推翻清廷,如今我欲行此事,可否邀请诸位共襄盛举,助我一臂之力,诸位也能完成于万亭总舵主的毕生心愿了.....”
本来红花会众人经此变故大都心灰意冷,不打算再待在京城了,但华十二特意提起于万亭的心愿,众位当家想起当年红花亭中结义的情形,俱都重新振作起来,抱拳道:
“大义当先,我等敢不效命!”